他被激的站起来,指着他凶巴巴的说:“钟砚,你以为你是谁啊?!进了五军都督府很厉害吗?!”
说这话时,调子陡然尖锐,略有刺耳。
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他都没注意到,满腔无处发泄的怒气使他只会盯着钟砚看。
钟砚居然理他了,演缓缓抬起脸,眸光柔和,“二弟,这里是祠堂,还是继续抄书吧,你这样会打扰祖宗们的安宁。”
钟虔浑然不觉自己被拽入陷阱,从始至终都没有发现身后有人来,他冷笑道:“你装什么孝顺呢?!你以为你还能在钟家待多久?你迟早是要被拉下世子之位的。”
他说话的刻薄程度不在顾盼之下,一向都是说到自己爽快了才肯收声,见钟砚不语,他反而来劲,“再说了,就你这身板,能不能活到继承爵位都不好说,早死短命鬼不就是说你吗?所以你又何必继续装下去呢?”
“上次还在老太爷面前说我坏话,凭你也配教训我?”
钟砚笑吟吟看着他,“那是坏话吗?难道不是实事?”
钟虔一想,好像他说的也没错,“那又怎么样?谁让她多管闲事。”
钟虔洋洋得意,接着往后说:“你这么护着她值得吗?有些事我也不怕告诉你,你的妻子和其他人也没什么两样,早就盼着你死,你们成亲之后,她也不安分,早就给自己找好了靠山,就等着你入土她好一脚把你给蹬了。”
“二弟,莫要胡说。”
“我胡说什么了!?满春楼我去的次数可不少,都撞见她往哪里去好几回了,第一次能说去看个新鲜,后面那好几次可就让人太惊喜了!”
钟虔混迹于勾栏烟火之地,对喜欢的漂亮姑娘,管你是什么什么,一概收下。
满春楼乃是京城最大妓/院,他早已是常客。
“大哥,你这样的,在满春楼都没姑娘肯跟你,太弱了没法让他们快活。”
钟砚静而不语。
老太爷扶着侯爷的手臂才堪堪站稳,他们已经站在门口听了很长时间,越听越不像话。
钟虔的混账程度已远超老太爷的想象,他今年才多大就去满春楼那种地方!?
“我一拐杖敲死你这个孽障东西!”
钟虔被吓不轻,后腰被拐杖重重锤了一下,疼的他龇牙咧嘴。
老太爷的怒气显然不会这么一下就消失,举起拐杖正要砸下去,钟砚啊的一声,“祖父,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
他抱头鼠窜,好不狼狈。
“哪回不是你错了?!可你改了吗?你听听你刚才说的都是什么话?!咒你哥哥早死,诬陷你嫂子,自己不管好自己还有脸说,我们钟家怎么出了个你这个不是东西的东西!”
钟虔再如何的蠢,也知道他被钟砚摆了一道,方才钟砚就是故意在激他说那些话!
他在钟砚身前停下,瞪直了眼,愤愤道:“你故意害我!”
“唉,二弟啊。”
装模作样的一声叹息,像是在惋惜他的不懂事,更像是被误会了却不解释的好心人。
钟虔大叫一声,正要朝他扑过去,被侯爷紧紧拽住,一巴掌打上他的后脑,“你个逆子!还想做什么?!”
博平郡主不在,没人惯着钟虔的臭德行。
他被打了一通骂了一顿,整个人像落败的乌鸦,毫无生气,颓废狼狈。
老太爷这次狠了心要整治他,“这一个月你都不许出门,脚敢迈出房门一步,我便让人敲断你的腿,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屋里读书学学礼义廉耻。”
“等学会了尊重你兄长,你再出门。”
钟虔耷拉着脑袋,了无生气。
钟砚分愉悦看见钟虔吃亏还口不能言的样子,他太了解如何激怒钟虔,也不介意再添一把火,“二弟,若你有不认识的字,或者是不会的课文,都可以来找我请教。”
钟虔再也忍不住,“你怎么不去死!”
钟虔被罚,顾盼也差点被他牵连。
起因便是他说的那句,曾在满春楼见过她好几回。
满春楼内不仅有女/妓,也不乏会模样漂亮讨人欢喜的小倌。
原主在顾盼穿过来之前,的确去过,但她眼中就奔着钱财而去,却不是为了男人,实话实说,原主身边不缺男人,至少绝不用去满春楼里找男人。
她去那种地方,是为了作恶。
顾舒怀和李都济这门好婚事像原主心中的一根毒刺,凭什么我嫁了个废物,而你嫁的确实风头正盛的丞相独子?所以她是特意去相看小倌,打算给顾舒怀设局毁了她的清白和婚事,一个失了名节的女人,后半辈子也掀不起风浪。
原主因为庶女的身份被顾舒怀压了十几年,早就想出一口恶气,趾高气扬站在她面前嘲讽一通。
老太爷本想深究这事,被钟砚轻飘飘的几句话挡了回去,他只道:“我信她。”
至于钟砚是不是真的相信顾盼,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顾盼嫁人之前做过的蠢事他都略有耳闻,成亲后更是不计其数,这件事钟砚自然也是知道的,他不在意顾盼当时到底是去做什么。
他固然会为了顾盼而心烦,但真的算不上喜欢。
钟砚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