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后,捡起桌上的木梳替她顺发。
顾盼僵着上半身不敢随意乱动,好在钟砚动作轻柔,全程没有弄疼她。
天色渐深,守夜的丫鬟却一点都不困,红着脸听屋内传来的啜泣低吟,从心底觉得,夫人不仅长得美,声音也是如此的婉转动人。
也难怪清贵冷漠的世子爷也会动心,难以自持。
顾盼的发丝湿哒哒贴着脸颊两侧,黏黏的很不舒服,钟砚伸手将发丝拨弄在耳后,嗓子沙哑,音色难得柔和,“我们要个孩子吧。”
顾盼没力气应声,卷起被子背对着他继续睡了。
第二天醒来,迷迷糊糊间想起来钟砚昨晚说的这句话,一度当成了个梦,仔细想想,他们欢爱几次都没特意避讳。
顾盼是不太想要孩子的,她只想完成狗系统的任务,然后回家。
退一万步说,万一她怀孕生子走了原书的老路可怎么办?
所以,顾盼醒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去弄避孕的汤药。
这件事她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去做,得偷偷摸摸,若是让钟砚知道了也不太好。
于是顾盼在钟砚去上朝之后,出府去买了几副避孕的药,回去之后便吩咐她的贴身丫鬟碧青,她冷静镇定的说:“这是我母亲给我送来的补药,我身体不好,多进补准没错,你去厨房把药给煮了。”
“补药也不能胡乱吃?这万一.......”
依顾盼那个不着调的娘,万一是从江湖术士哪儿买的药,是会把人给吃坏的。
顾盼瞥了瞥她说:“我母亲是从仁和堂里抓的补药,自然不会出错。”
碧青点头称是,随后拿着药从屋里退了出去。
过了一刻钟,碧青将煮好的一碗黑乎乎的药端上来,表情复杂,想说什么又生生止于唇齿,“煮好了,有些烫。”
顾盼接过药碗,吹了吹还在冒热气的汤药,随即捏着鼻子一口气灌进喉咙。
这药真是苦的难以下咽。
顾盼不知道她喝的药已经被偷梁换柱,毕竟这是侯府,还是钟砚的后院,有什么事是真的能瞒过他的眼。
钟砚一回来就有人将这事告诉了他 ,男人当下扯了抹阴翳的笑,脸白的有些透明,咳嗽了两声,勉强将嗓眼的血腥压下去,哑着声说:“随她。”
任她折腾,也折腾不出个什么花样来。
这几天气温又降了下来,反反复复就是不见大晴天。
已经是初春时节,天气依然冷的很,霜雪栖枝,冰碴声响。
钟砚刚喝完药,顾盼缓缓走进来,闻着药味皱了皱眉,她小心看了看钟砚脸上的表情,慢吞吞的说:“明天我想回一趟顾府。”
钟砚当着她的面换了套衣裳,没吭声静静等待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顾盼坐在床边,盯着自己的脚尖,声音低低的,“成婚后我都没有回去过,我想我娘了。”
当初他们这场婚结的匆匆忙忙,钟砚半死不活,常年躺在床上,故而他们是连回门都不曾回去过。
钟砚换了件雪色薄衫,锁骨微显,喉结凸出,他咽了咽嗓子,“明天就回?”
顾盼抬起脸看看他,不太好意思的点点头,“嗯嗯嗯,我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
钟砚扯了扯嘴角,略带嘲讽的笑起来,“我同你一起回。”
顾盼受宠若惊,她知道钟砚对顾府没什么好感,顾家的人也不值得他结交讨好。
“正好我明日休沐。”钟砚在她拒绝自己之前先一步打断她的退路。
顾盼其实不太想和他一起回去,她在顾家实在不讨人喜欢,仇家遍地都是。
姐妹合不来,几位哥哥弟弟也都不太喜欢性格尖锐的她。
回顾府时,管家提前备好马车,钟砚也让人备上了礼品,也算尽心,打破了他们夫妻不和的传言。
顾府不比侯府气派,独门独院,门前也仅仅只有一人看守。
小厮抱着柱子昏昏欲睡,看见顾盼从马车下来,整个人瞬间清醒拔腿跑到主厅,告诉主子们,“六小姐回来了!!!”
顾夫人蹭的站起来,都顾不上喝茶,“顾盼回来了!?她回来干什么?”
成亲半年了也没见她回一次家。
“好像是个姑爷一同回来的。”
顾夫人就不信这话了,“你没看错?”
小厮摇头又点头,“奴才也不知道,好像是一起回来的。”
顾夫人听见顾盼的名字都头疼,摆摆手,“你去把三姨娘叫出来。”
三姨娘便是顾盼的生母挽素。
“是。”
刚说完话,顾盼同钟砚已经走到了主厅。
纵使顾夫人能对顾盼甩脸,但她不能对钟砚耍脾气,还得迎着笑脸走上前,“盼盼回来前怎么不派人告知一声,今儿也是不巧,你父亲不在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