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着果盘冲出去,刚好走廊里,佣人正在擦画框。
他问:“小姐呢?”
佣人说:“小姐走了,少爷您不知道吗?”
陆知行脸色一沉:“什么时候的事?”
“上午,您还在睡觉。”
“她去了哪里?怎么走的,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佣人从没见过陆知行这副要抓狂的状态,生怕一不小心说错什么话,只好挑重点回答:“夫人送小姐走的,我只知道这些,其他的并没有听说……”
陆知行匆匆下楼,果盘放在餐桌上,想了半天,掏出手机要给木晚晚打电话。
刚按亮手机,陆夫人回来了。
他把手机放到一边,飞一样跑到门口,问:“妈?晚晚去哪儿了?”
“儿子睡醒啦?吃早饭没有?”陆夫人脱下外套,一个佣人为她挂衣服,另一个佣人为她换鞋。
“晚晚呢?”
“她回家了。她没告诉你吗?”
陆知行抿着唇,没说话。
手握着手机,捏得指节都有些白。
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就这样,讨厌他到这种地步?
陆夫人见他不说话,替晚晚解释:“可能是想到了再告诉你吧,怕你不舍得。她离家这么久,是该回去看看。”
“她几点的飞机?”
陆夫人一看:“这会儿应该是已经飞了。”
事成定局,无法挽回。
他连电话都打不得。
陆知行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好像他总是很徒劳,做再多,也无法换来任何回报。
就只能,看着她离开。
他跌坐在沙发上,狠狠倒下,仰头望着屋顶的吊灯。
好想整个人都陷进去,然后,把自己包裹起来。
晚晚下飞机时,时间是晚上九点半。
这是她第二次坐飞机,一切都新奇得很。
她从传送带上找到自己的行李,沿着航站楼的指示标志走到出站口,外面好多人来接机,其中就有他的四叔。
四叔负手站在人群中,他个子不高,穿一身灰色中山装,下巴留了一点点胡子,大概一厘米长。
四叔今年四十多岁,常年处在大山里,皮肤晒得自然发黑,脸上出现了些许褶痕,不过很浅。
他眉目凌厉,唯脸上两道法令纹微深,显得他刻板严苛。
他也确实如此。
尽管已经四个月多没有见过四叔,可十八年来的敬畏早已扎根心底。
晚晚走到他面前,唤他:“四叔。”
那双锐利的眼难得流露出三分和善笑意,嘴角却没有丝毫松动。
他接过晚晚手中的行李箱,问:“一路飞得如何?”
“很好,没有任何危险。”晚晚又说,“下次也带四叔一起飞,真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