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啊,这是煮出来的,里头放了甘蔗啊玉米啊还有些药材,窈窕那丫头说我现在身体虚弱,天天给我琢磨着煮这些,不过看着乱,喝着是还行。”
其实他谦虚了,味道哪里止还行,这一锅材料配合得恰到好处,他有时候喝完煮出的水,连甘蔗和玉米都会捞出来嚼几口。
金窈窕进厨房看了眼锅,发现早上放进卤水的卤料早已经炖得透烂,盖上锅盖顺口问道:“那我改天把这茶拿去隐宴卖了,天越来越冷,好多客人都在问能不能上热饮。”
金父根本不管:“你自己做主就行。”
金窈窕又问:“许阿姨,您口味重不重?家里今天的主菜是卤味。”
许晚赶忙说:“不要管我,我吃什么都好。”
其实她胃口一向不好,又为了身材,基本不太吃晚饭,有时候最多吃点凉拌的沙拉。更加上她现在有点后悔来金家做客,要不是出于礼貌,早就想告辞了。
哪儿还能想到吃饭的口味呢。
金窈窕便放心了一点,顾念父亲的身体,又动手做起了胡椒猪肚老鸭汤。
俗话说得好,以形补形,金父肚子上开了个口子,猪肚虽然不是肚,但好歹带个肚字嘛。
都是心理安慰,一个意思。
汤是一早就跟驱寒的茶水一起炖上的,高高的汤锅炖了一天,水位已经只剩一半,汤汁却已经炖成了奶白色,表面漂浮着亮晶晶的油光。
锅盖刚刚掀开,香气就扑了满脸,锅里煮了足足三只老鸭,骨头都快炖酥了,皮肉更是近乎融化,切成条的猪肚伴随着咕嘟嘟冒起的泡泡在汤里浮沉,香气从厨房迅速地蔓延到了客厅,并顺着客厅打开透气的一扇小窗户钻向了更广阔的天地。
一个小区的邻居们隔着老远闻到这股香,几乎不用多想,就知道这是金家又在做好吃的了。
你娘。
临近的一幢房子,也正是晚餐时间,正在减肥的女主人也不管暖气干燥,赶紧去关窗户,关完之后还拍拍胸口。
好险,昨天就没忍住吃了饭,还好今天动作快。
呜呜呜,真是小区一害。
金家客厅里,直面这股香气的许晚显然更受冲击,她刚刚才喝了一肚子甜水,算是摄入了超出平常的卡路里,可现在早已习惯不吃晚饭的胃部却忽然感知明显地蠕动了一下。
随即陷入深不见底的空荡。
饿了……
许晚尴尬地在沙发上挪动了一下。
好在此时,外头传来院门打开的动静,岑阿姨再度唠唠叨叨地去开门:“肯定是太太回来了。”
金父则眉头皱起:“买东西买一天,真是。”
他长得威严,脸色一板,冷冰冰的,看起来就是要生气的样子。
许晚正想着要不要劝一劝,下一秒房门打开,金母夹着风雪进屋,声音一路飘了过来:“哎哟,外头怎么又下雪了,好不容易才停了一下午,鞋子都给我打湿了。”
她正要打招呼,就见客厅的金父已经走向大门,照旧皱着眉,手……却自然地伸出去,接过了妻子手上的购物袋。
金母也很自然地把东西递给丈夫。
老夫老妻的相处太自然了,许晚竟看得愣了一下。
就听金母絮叨地说:“看到商场有挺好的冬虫夏草,给你买了一盒,还有个羊毛护腰,你去试试合不合适,不合适了我下次去换……”
金父嗯了一声:“赶紧脱鞋,家里有客人。”
“谁啊?”金母愣了下,伸头看去,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亲……沈夫人?”
许晚已经站起身,这会儿看着他俩,几秒后才点了点头:“打扰了。”
金母看了丈夫一眼,金父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立刻笑开上来寒暄:“哎哟,好久不见,沈夫人您上次给我打电话,我还想惦记着你们难得回国,该请你们回家吃个饭呢。”
玄关处,金父顺手把妻子脱下的外套挂起来,又把自己手里提着的袋子交给岑阿姨,金母皱了皱鼻子,问:“好香,哦对,今天窈窕炖了猪肚老鸭汤。”
金父道:“你去换个袜子,赶紧来吃饭。”
金母不好意思地笑笑,又问:“晚上搞个面条呗?那么好的汤,不吃面可惜了,沈夫人您吃面的吧?”
许晚点点头,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金母便推了下丈夫的肩膀:“窈窕累一天了,你去帮帮她,怎么能叫她一个人做饭。不过你身体不好,别用力啊,我上楼洗一洗下来给你们搭下手。”
金父嗯了一声,果然进了厨房,没多会儿金母也下来了,一家人在厨房里弄面条,声音时不时传到外头来。
许晚就静静地听。
雪白的猪肚汤,放进水里煮好的手工细面,整整齐齐地盘在汤碗里,上头撒了一小把金窈窕自己焙的蒜和胡椒粉。
炖烂的老鸭被盛出来,另起一碗。
桌上几个随手炒的时令蔬菜,水灵灵的。
金父把女儿挤开:“我来我来,这点活爸还干的动。”
想帮忙的金母也被嘲讽:“就你那刀工,还能切菜?歇着去吧。”
他切的卤肉,一锅黑亮的卤水里捞出来的,里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