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毕业的么?到时候进了公司,说不定还是我照顾嘉瑞哥呢。”
何美灵脸色一白。
金窈窕当初为了能跟成绩优异的沈启明同校,学习一直十分拼命,最后甚至追随对方考入了斯坦福,虽只读到本科,却也比金嘉瑞这个疑似野鸡大学玩儿回来的研究生履历漂亮得多。
早年国内经济形式比较落后,金家又是靠手艺吃饭的行业,便不太注重晚辈的学业。等社会日新月异后,再想重新打小时候没落下的基础却又为时已晚。倘若身边都是跟自己差不多水平的倒还好说,偏偏金窈窕一枝独秀,这就很叫金嘉瑞意难平了。
金窈窕跟没看到自家堂哥阴沉下来的气场似的,步步紧逼:“更何况,吃不消我也可以找我爸帮我,难道我还会坑我爸吗?还是嫂子你信不过我啊?”
何美玲被她婊得溃不成军:“怎、怎么会。”
金窈窕转向自家父亲:“爸,那是你信不过我吗?”
金父瞪了她一眼:“胡说八道什么,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信不过你还能信谁?”
金窈窕眉头微挑。她过去在家向来是乖巧懂事人设,第一次对严肃的父亲不讲道理,却不料这个手段还挺好用,因此更来劲了:“那你就让我去,别讲那些大道理了。我才不管。”
金父看着她的眼神果然无奈了起来,旁边的金嘉瑞预料到什么,脸色发青,就听自家大伯叹了口气:“好!好!让你去!行了吧?”
哄完女儿,才有空留意到侄子:“哦,对了,还有嘉瑞。”
他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沉声道:“这样,管理部最近新成立的那个项目组,是铭德未来打算重点做的,很有前景,你也跟窈窕一起进去。”
对侄子,他自然就端起了平日常见的长辈架子,叮嘱道:“这个组里面有经验的老人很多,你进去以后,要虚心,好好跟他们学习,知道么。”
金嘉瑞想说些什么,半晌之后,却只能僵硬点头。
——
饭后金嘉瑞找了个借口出门吹风,站在金家的院子里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
何美灵情绪也很糟糕,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小声劝他:“你也别这样,不就是从基层做起吗?窈窕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除了沈启明她知道什么?她那么没脑子,进公司能不能待够三天都不好说,等她走了,主管的位置不还是你的?”
她以为这话能安慰丈夫,殊不知金嘉瑞听得更不自在了。
他从小被父亲以继承人的标准要求——路都还走不稳就学拿刀,字尚且认不全就背菜谱,学习不好,家族二话不说就捐楼送他去澳洲。
以前他觉得辛苦,后来知道得多了,才明白自己其实是被家族资源倾斜的幸运儿。
他身边的同辈,别说女孩,就许多跟本家关系不够近的男孩子,得到的都未必有他多。
他顶着那些艳羡的目光长大,虽然父亲只是集团董事,比不得大伯有管理权,以前也从未将金窈窕这个女孩儿放在眼里。加之金窈窕从小从未跟他产生过利益冲突,这叫他更加理所当然地将铭德视作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毕竟他在金家同辈里是当之无愧的佼佼者,金窈窕一个注定未来要仰人鼻息的花瓶,又能对他起到什么威胁呢。
但偏偏就是这个花瓶,让他头一次在索要资源这件事上遭遇滑铁卢。
金嘉瑞捧着自己被撕成粉碎的计划,头一次那么清晰地意识到,金窈窕才是金家话事人大伯亲生的,哪怕这只是个女孩,在大伯眼里,也比他这个饱受器重的子侄分量大得多。
而金窈窕这个堂妹之所以不曾跟他产生利益冲突,也只是因为不想要而已,并不是因为抢不到。
金嘉瑞倒也没觉得对方这是在故意跟自己争权,毕竟这个堂妹对沈启明的执着他早就看在眼里,那么难考的大学都能进去,为了能被沈启明刮目相看而主动要求工作也不算多么出格。且对方刚毕业就匆匆订婚,明显是无心事业,一心回归家庭的表现。
但他就是不爽,对方用那种可笑的理由就能轻易抢走他垂涎已久的东西。就因为命好,是大伯的亲生女儿。
但这种隐秘到卑劣的小心思,他又怎么说得出口?
金嘉瑞只能冷声回应妻子的安抚:“你不懂。”
一道笑声从背后传来,微哑,像带着倒钩似的滑得人脊骨发痒:“看不出来,嘉瑞哥你现在烟瘾这么大。”
金嘉瑞一个激灵,回头便看到了金窈窕的面孔,也不知怎么的,他原本翻腾着不忿的情绪竟猛地心虚了下,下意识掐灭烟:“你怎么出来了。”
金窈窕示意了眼房门:“我妈说外面冷,让你们进去。”
金嘉瑞匆匆进屋,何美灵跟在后头,瞄了眼金窈窕,想到被对方影响到的切身利益,却忍不住来气。她瞄了眼门里离得挺远的其他人,想想还是开口:“窈窕啊,嫂子今天真得说你一句。”
金窈窕本来都想回屋了,闻言停下脚步:“哦?”
何美灵压着嗓门,看着不像在金家父母面前那么温柔,长辈的架子倒拿得挺足:“你说你,在家有爸妈养着,以后结了婚,又有沈启明养,外头的人羡慕都羡慕不来,你还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