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平静下来,才缓步上前,给陈以祯行礼。
“参见皇后娘娘。”
陈以祯探手让他平身。
大夫人让开到一旁,急声催促,“快来给娘娘看看,究竟怎么了?”
御医闻言几步走到陈以祯跟前,恭声道:“娘娘,请您伸出手,微臣要给您请脉。”
陈以祯顺从地伸出了手。
御医闭上眼,凝神掌脉,沉寂的氛围中,在场诸人,包括皇上这个灵都不自觉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等御医把脉完毕。
许久,御医睁开眼睛,一脸惊诧地抬头,看向陈以祯。
陈以祯心陡然一跳,不动声色问他:“本宫身子如何?”
她心里忐忑,不会真有问题吧?但她近日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啊!
御医一个激灵站起身,脸上缓慢绽放出极大的喜悦来,“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有喜了!”
咣当!皇上睁大眼睛,觉得自己脑袋好似被风雪冻住了。
陈以祯嘴巴微张,双眼发直,愣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大喜!大喜啊!”
蓦的,大夫人激动万分,欣喜若狂的嗓音陡然响起,嗓音悠长而嘹亮,一时间,绕梁三绝,在长春宫回荡不止。
皇上和陈以祯终于回过神,下意识,皇上低眉看向陈以祯,沉默了会,愣怔的眉眼间晕出一抹极其柔和的温柔来。
陈以祯则愣愣地低头,看向自己肚子,倏忽,缓慢抬起手,搁到肚子上,表情一愣一愣的,似乎对肚子里孕育了一个孩子,自己怀孕之事还有些不敢置信,恍然若梦。
郑嬷嬷激动地走进来,连忙吩咐双姝双陆,“快快快,大喜,大喜,先派人去告知老祖宗,皇太后和皇上,随后给长春宫每个人多封一个月月例,对了,还有送子观音娘娘,莫忘了上香感激还愿,最后,要将这事告知渡一大师,请他在皇觉寺为娘娘和皇嗣祈念七天佛经。”
大夫人按捺下激动,闻言忙不矢点头,听到最后还不忘交代,“娘娘刚坐胎不久,不宜多肆宣扬,只告诉几位主子就行。”
郑嬷嬷感动地眼眶都红了,“哎,哎!”
不容易啊,她苦等了四年多啊,心心念念的皇嗣终于来了!
大夫人同样眼角泛泪,娘娘关键时刻怀孕,这不管对朝廷对苍生对后宫,亦或者对陈家,都是大喜事一件,大功一件!
陈以祯抬起头,就瞧见自己还没怎么激动,身边的亲人和嬷嬷居然率先激动哭了,一时间,她本来浪潮汹涌的心情居然缓慢平静下来,甚至还有些啼笑皆非。
旁边蓦然伸过来一只手,覆到她掌心,随即,和她紧紧十指相扣,陈以祯愣住,扭头看去。
陈以凝眉眼温和,“民女真为娘娘开心。”
陈以祯抿抿唇,羞涩一笑,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时候貌似也只能沉默了。
陈以凝笑笑,“所以,娘娘现在最为要紧的事就是养胎,其他所有事情都要往后挪。”
“包括学哥儿的事。”
陈以祯愣住,抬头看她,陈以凝眼里带着温柔和笑意,望着她的目光满是纵容和爱护,“我相信,家里面不管是祖母,父亲,母亲亦或者学哥儿都跟我一样的心情,你是我们家最小的女孩儿,亦是我最亲爱的妹妹,姐姐对你和对学哥儿的心都是一样的,唯盼望你们都各自安好,安宁一世。”
陈以祯怔怔的,许久说不出话来。
陈以祯慨然一叹,“其实,学哥儿不能参与科举,不能为官一方,为百姓做点有意义的事,我自然痛心,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咱们家相对比大部分百姓之家,已经很好了。”
她无奈摇头,“人不能太贪心。”
陈以祯低着头,一直保持沉默,没有说任何话。
皇上低眉,认真凝视着她,他现在满心满眼,也只能装下一个她,听到陈以凝的话,他身子微顿,但也只是顿了一下,就缓慢落下去,落到了陈以祯身旁,紧紧挨着她,伸出手,环住她肩膀,好似这样就能将她拥入怀里一样。
突然,怀中人轻轻笑了一声,带着几分无奈,感慨与落寞。
皇上顿住,却见陈以祯抬起头,不好意思看向陈以凝,问:“堂姐,如果我说,我还没有跟皇上说堂兄的事,甚至不知道该不该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有良心?”
陈以凝一愣,笑着摇头,“当然不,来之前我就和母亲商量好了,一定要相反设法阻止你跟皇上说这事,决不能为这事坏了你跟皇上的感情,现如今,你还没来得及说,那正好啊。”
陈以祯闻言咬住唇,神色更是愧疚,“我应该心向家里,可是皇上,他是我的丈夫,我也,不得不顾虑他的心情。”
皇上陡然怔住,猛然转头看她,轻轻抿唇,眼神慢慢幽黑深邃,光影流转,这一瞬,似乎有无限复杂汹涌的情感流露出来,又似乎将所有澎湃显现于外的感情收了回去。
陈以凝眼神纵容,张开嘴,刚要说什么,身旁大夫人突然走过来,接着她的话,道:“娘娘,民妇很是开怀,您既然有这个想法,可见皇上对您真的很好。”
陈以祯不好意思低下头,缓慢,又坚定地点了下头。
“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