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从陇乍然惊喜的目光中掏出一物,此物黄白相间,绣纹精致,其正中一颗乳白色东珠典雅贵重,然而,夏从琳却望着这物僵了脸蛋。
荣盛将东西塞到篮子里,似笑非笑,“夏姑娘,皇上让奴才转告您,姑娘还是未婚女子,怎可轻易将自己做的荷包送人,若是让旁人知道,岂不是玷污了姑娘清白的名声,另姑娘也最好自重些,免得给家族招黑。”
闻言,夏从琳脑袋一晕,身子一晃,险些直接就此昏过去。
皇上根本一点也没在乎她的面子,众目睽睽之下,她整张脸都被他撕了下来,硬生生地按到地上踩。
她羞愤欲死,眼眶通红,再也忍不住,嘤咛一声踉跄跑开。
不知跑了多久,夏从琳总算慢慢停下脚步。
她靠在树荫背面,血液倒流,耳廓嗡鸣,脑袋里反复闪过刚刚的场景,在那帮太监和御前侍卫跟前,她恐怕就是一个笑话,笑话她不知羞耻,妄想癞蛤蟆吃天鹅肉,手指猛然收紧,指尖狠狠掐着掌心,直将掌心掐破一层皮方才缓缓放开。
过了好一阵,她冷静下来,心间却生了恨,当然不敢恨皇上表哥,只能恨皇后,定然是皇后将她的东西拦下了,还命荣盛出来说了那么一番话,不然她怎么会落到这般处境,不然,皇上表哥看在太后姑母的面上,又怎么可能这么不给自己留情面。
陈以祯!夏从琳咬牙切齿,眼眶充血。
御书房内,陈以祯还不知道她被夏从琳惦记上了,不过瞧着荣盛提着篮子进来,又出去,她转头,似笑非笑。
“臣妾瞧着皇上也不需要臣妾的羹汤,这不,夜深人静,美人添香,好不快哉!”
皇上顿住,拧眉,片刻,解释道:“朕没有要她的汤。”
陈以祯心里不痛快,不由撇嘴,“没听荣盛说起,夏姑娘那汤是人家自己做的,不像臣妾,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点都不认真,自然比不上夏姑娘的情真意切。”
皇上摇摇头,道:“便是她做的再美味垂涎,都不抵皇后亲自送过来这份羹汤。”
陈以祯不由抿唇,低下头,轻轻一笑。
她在御书房待了会,皇上用完汤羹之后,继续处理政务,她就在旁边帮忙研墨,时而抬起头打量凝神认真的皇上,见他俊眉星目,贵气凛然,盯着奏折目不转睛,间或微微皱眉,似乎对奏折上言禀之事感到闹心。
都说认真工作的人最有魅力,这话放在男女身上都适用,但叫陈以祯来说,若生得俊俏,再认真工作,这种人才最有魅力。
她淡淡一笑。
没有打扰皇上办公,她悄悄从侧边退了出去,出去时恰好碰到檀素,她笑着跟檀素打招呼。
“许久没见了,你怎么不来钟粹宫了?”
檀素回答:“是奴婢的不是,这两日皇上太过操劳,奴婢抽不出身,等过两日,空闲下来,奴婢一定常去钟粹宫打扰,还望娘娘届时不要嫌弃。”
陈以祯笑着摇头:“你知我稀罕你得紧,恨不得你日日来钟粹宫与我作伴,又哪里来的‘嫌弃’二字。”
檀素抿嘴一笑,低下头,绯红爬上脸蛋。
调/戏了番檀素,陈以祯心情大好,回去后也就没提夏从琳的事。
她也的确没将夏从琳放在眼中,只有皇太后支持算什么,后宫说到底还是太皇太后和皇上做主,这两人不点头首肯,夏从琳至多也就能做出扯着永昌宫大旗抢点东西的小事,更何况,自那日皇上当着老祖宗的面明里暗里说了她一通,她也不敢再这么做了。
且听郑嬷嬷道,听闻那日回去后,太后娘娘狠狠训斥了她一番。
陈以祯将那日的事全权扔到了脑后。
又过了几日,双姝突然想起一件事,冷汗淋淋地提醒她,“主子,下个月是太皇太后的大寿。”
陈以祯正在和沛公公,郑嬷嬷三个人玩斗地主,闻言吓得手里的牌都扔了出去,“什么?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双姝一脸愧疚,“奴婢,奴婢忘了。”
郑嬷嬷笑着劝解,“无妨,时间还早,娘娘便是此时准备亦不晚。”
陈以祯瘫下去,声音有气无力,“我只是,不知道该准备什么好,所以需要提前纠结两个月。”
沛公公无奈一笑,“老祖宗仁慈,娘娘准备任何东西,都是小辈的一番孝心,老祖宗不会嫌弃,只会欣慰夸奖。”
陈以祯忧愁仍旧不改,幽幽叹气,“主要是,我不是想孝顺孝顺老祖宗嘛。”
她被这事愁的,连晚膳都没好好吃,皇上注意到,放下筷子,让人撤了宴席。
问她,“发生何事了?”
陈以祯叹气,“还不是老祖宗下个月大寿,臣妾想不出来送什么好。”
闻言,皇上一愣,他懊恼地叩叩额头,他也把这件事忘了。
半晌,他迟疑着问:“不然,你我一人送一件玉如意?”
“嗯?”陈以祯转头,疑惑地看向他。
皇上淡淡一笑,“老祖宗最欢喜看见我们恩爱和谐,若我们送上一对相同的玉如意,且玉如意本身有如意吉祥之意,想来老祖宗定欢喜万分。”
陈以祯迟疑,过了会,她摇摇头,开口:“算了,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