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那人根本未曾入睡,若真睡着了,凭那人的性子,是决计不会允许有人在门外守着。
所以这两位门卫的话,不过是用来打发她走的借口罢了。
看她坚持,两位门卫面面相视,有些为难。
他们不敢违抗岛主的命令,但也不敢强硬地对张明娟如何,一时间,双方都僵立当场。
一刻钟后,似乎知晓今日若不让张明娟进门,那她能在门口耗一夜,屋内终于传出一道浅淡的声音:“让她进来。”
岛主发令,两位护卫自然立马侧身让行。
张明娟上前,一把推开了禁闭的门扉,本想气势汹汹地质问对方为何糟蹋自己的一番心意,却见屋内那人正一脸苍白地躺在床上,吓得她什么都不顾了,连忙快走几步来到他身边。
“你怎么了?之前的伤势还未痊愈?既然伤势未愈,为何还要逞强来参加什么拍卖会?”
逮着人就是一通数落,张明娟语气虽然急切,但也不乏一片关心之语。
可床上那人却似乎全然无动于衷一般,径直躺着闭目养神,甚至连双眼都未曾睁开过。
躲在张明娟腰间唐糖悄悄地探出脑袋,看向床上那人。
对方还穿着白日里的那身衣裳,但脸上的龙纹面具却已然摘下,露出了底下的真容。
白天她都没怎么注意到,如今再仔细一看,唐糖才发现,此人居然有着一头漂亮的银发,不仅如此,他还长得颇为好看。
眉若远山,面如冠玉,即便此刻他披散着一头银发,闭目虚弱地靠在床头,面色苍白,给人的感觉也如那落入凡尘的谪仙一般,神仙玉骨,缥缈出尘。
虽然比不上我明月哥哥,但长得还是挺好看的,难怪能迷得茹茹七荤八素。
唐糖暗暗在心底点评道。
可能是之前有了个先入为主的观念,导致即便床上之人再如何好看,唐糖对他第一印象不好,现在再怎么看,都能从人家身上寻出一些令人不喜的缺点。
例如对方长得不如赫连明月好看,例如其态度太高冷,再例如……
反正一个人若想讨厌一个人,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
不知喜欢之人成了闺蜜评头论足的对象,张明娟还在焦急地为床上之人把脉,拿药。
“你伤势又严重了,最近没有好好吃药吗?”不顾床上之人的冷脸,张明娟抬手就想解开对方的衣裳,却被其一手隔开。
“男女授受不亲,还望张姑娘自重。”
男子紧闭的双眸终于睁开,漆黑如墨的眼眸淡淡地凝视着张明娟,内中所潜藏的情感甚至连面对陌生人都不如,冰冷如斯。
心口刺痛了一下,张明娟略一垂头,再次抬起,已然是唐糖所熟悉的明媚笑容:“无觞哥哥,不要跟茹茹闹脾气了,我们先乖乖将伤治好,好不好?”
一边笑着,她一边将之前唐糖为她赎回的玉盒拿出:“这是我从泊幕冰川之内寻来的万年雪莲,对你的伤势极为有好处,无觞哥哥……”
“张姑娘。”张明娟话还未完,就被无觞出言打断,“你可否不要再纠缠本尊?”
张明娟脸上的笑容逐渐崩塌,可她还是抱着一丝期望地询问道:“无觞哥哥可是嫌我烦了?”
“是,张姑娘对本尊的纠缠,让本尊很是困扰。”
没料到对方居然能如此直白,这下子,张明娟的笑容是彻底维持不住了。
不愿让对方看到自己难看的脸色,张明娟垂下头,低声道:“可我们……不是上天注定好的姻缘吗?”
为何对方要如此排斥自己?是她哪里不够好吗?
不知张明娟的这句话触动了无觞的那个痛处,他突然坐直起身,神情冷冽地凝视着张明娟,周身气息逐渐危险。
被无觞的转变吓了一跳,张明娟的身子不由得微微往后仰,却见到对方的薄唇一张一合,吐露出让自己如坠冰窖的话语:“我、不、信、命!”
无觞不信命,所以他厌恶自己的人生被一句可笑的‘天命’所主导,也不甘于接受命运。
连同……对于命运所指向的另一个人,也产生了几分抗拒。
只是自小的教养不允许他对一位女子太过无礼,加之两人间还有点幼时的情分,所以对于张明娟,无觞自认已经给出了最大的忍耐。
但这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痴痴纠缠,扰乱了他的生活,动摇了他的心,也令他越发厌烦。
今日的口出重言,算是无觞对于张明娟这两年间行为所积累的一次爆发,也是他对于既定命运的不甘反抗。
而这对于张明娟而言,又何尝不是一次心碎?
她这次是彻底无法言语了。
过了半晌,张明娟才继续将手中的玉盒塞给无觞,低声道:“你若要我今后不纠缠你,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意外于张明娟突然转变的态度,无觞冷漠的神情难得出现了几分愣怔。
可低着头的张明娟没看到,她勾唇笑了笑,突然抬头道:“你娶我啊。”
“不可能。”无觞瞬间又变回原来那副冷漠样。
他就知晓,这个女人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