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家更多地都是在借助孩子向杨文秦示好。
唐糖没必要去讨好人家, 也就凑上去说了两句漂亮话, 然后将长老所托付给自己的贺礼送上。
“此为宗门长辈托我代为转交的贺礼, 还望杨城主勿怪易长老临时有事, 无法前来亲自祝贺。”
唐糖面色郑重地将手中玉盒亲手交付到杨文秦手中,神态之自然, 仿佛昨日的一切不愉快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哈哈哈……清之兄有要事在身, 本城主自然不会怪他,这份贺礼,本城主便代我儿收下了。”杨文秦轻抚颚下胡须,一张还算英俊的脸庞笑眯眯地, 极为和蔼。
若无昨日那一遭, 唐糖都要以为他就是个和善的长者了。
可惜……
小心眼的唐糖默默地在心底将一颗狐狸脑袋按在杨文秦头上,竟是莫名地觉得很合适。
老狐狸。
送完贺礼,唐糖本想就此离去,却被杨夫人温柔地叫住, 挽留她用完午宴再走。
对于老狐狸杨文秦唐糖可以毫不客气,可是面对温柔婉约,与自己记忆中的娘亲有些相似的杨夫人,唐糖却有些不太好意思拒绝。
迟疑片刻,顶着杨夫人柔和的视线,唐糖终究还是败下阵来,同意吃完饭再走。
索性这顿饭全程无波无澜,顺利到不可思议,等唐糖一脚踏出宁琅城的城门口之时,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还以为中途至少得发生些什么意外状况呢。
害她白白戒备一场。
遗憾的念头在心底一转而过,很快地,唐糖便打起精神来,御剑而起,向着远方径直飞去。
在她身后,一道修长清瘦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
他姿态飒然地负手立于一颗高大树木的树冠之上,举目眺望远去的唐糖的背影,若是唐糖此刻能回头看一眼,定然会认出此人是谁?
——杨文秦!
眺望半晌,杨文秦突然轻笑一声,随即转身离去。
“走吧,别再回来了。”
一句轻若无声的话语,轻飘飘地散落在空中,悄然无声。
***
凌云剑宗,主峰大殿。
云寒高高在上地端坐于首位,垂眸冷冽地凝视着底下的诸位长老们,面色森寒,气势迫人。
“怎么回事?”清冷的声音头透出一股寒气逼人的质问之意,足可表达出声音主人的怒火。
恭敬候在大殿之中的七位长老直面宗主的怒火,心底忍不住微微颤抖。
几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毫无同门情地将最皮糙肉厚的翟虎给推了出去。
暗暗瞪了眼身后那些公然‘谋害’同门的混账,面对着目光已然转移到自己身上的冰冷视线,翟虎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道:“启禀宗主,东南边的嵘月城,已然……全部沦陷!”
隐隐倒吸口凉气的声音从翟虎背后传来,那是对此事还不甚了解的几位长老所发出的。
显然,虽然大致猜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但这些长老们无论如何地也相信不到,一个修真城池,真的可以如此说没就没了。
“全部沦陷?”而听闻此消息的云寒却只是眉梢略微一挑,紧接着又冷声询问:“幸存者几何?”
“……”这次翟虎沉默了许久,这才艰难地开口:“全城无一……幸免。”
“!!!”瓷器碎裂声突然响起,众人一惊之下抬头望去,却是宗主一怒之下,不慎捏碎了手边琉璃。
“宗主!”
“宗主师兄!”云祁等人担忧地轻唤。
白玉般的指节缓缓松开,细碎的琉璃碎片混杂着一些粉末,缓缓从云寒掌心中掉落。
闭了闭眼,平复了下心神,云寒这才隐忍着道:“本尊无事。”
话虽如此,可翟虎等人却不敢轻易放心。
若宗主真的无事,那能愤怒到一把捏碎琉璃?
“宗主,我们可要派遣临近嵘月城的弟子前去查看一二?”万孚提议道。
他们如今所知的消息都是从一位无意间路过嵘月城的弟子处得知,消息来源太过于片面,真假难辨,故而还是再多派些弟子前去查看真相为妙。
“如何去?让他们去送死吗?”云寒回得毫不客气,生生怼得万孚涨红了一张老脸,再不敢出声。
索性翟虎紧接下来的解释,给万孚稍稍解了围,也变相地为万孚等对此事件不太了解之人,解释了一番为何宗主会如此愤怒的原因。
“具那位偶然路过嵘月城的弟子交代称,那只毁灭了整个城池的寄生者,其所寄生的对象,乃是一尊渡劫强者!
因其所寄生的对象实力太过强大,被其寄生后,被寄生者又能得到成倍的力量增幅,故而那座城池之人才会毫无反抗之力地被……”
“吃光。”后面的话语翟虎不忍说出,无几却默默地为他补上。
“……是。”喉间如同被塞进了一颗石头一般,翟虎回答得异常艰涩。
“既然这次的被寄生者如此强大,那为何那位弟子还能逃回来?”不是霓裳疑心病重,而是寄生者太过于狡猾,又极难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