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托大厦楼下,申棋利落地下车,却对贺北笛道:“我马上就回来,你在车里等我就行。”
贺北笛看着申棋带上帽子和口罩,小跑着进了大楼,门内似乎有人专成来接她,是个男人……
贺北笛油然而生一种警戒感。
这么高兴,就为了见这个人?是谁啊?
男人的长相普普通通,但很年轻,可穿着打扮像卖保险的,脸也没有自己长得好看,这样一想,他心里莫名踏实了些。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申棋从楼里出来,那个男人居然还特意送申棋到门口。女孩子眼睛里的笑意都盛不住了,明明刚才还垂头丧气,突然就开心得像中了彩票。
四代目下意识地皱眉。
“王经理,谢谢你通知我。”
“没什么,申小姐,这是我的工作。关于信托的事,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问我。”
申棋点头,随即又道:“对了,听您的意思,这笔信托是季先生四十年前建立的,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季先生的后人依旧在定期投入资金是吗?”
“是这样的。”
“那麻烦您通知季家人,这份协议已经可以终止了,今后都不需要再往这个账户汇款了。”
王经理一怔,“您确定?”
“我确定,这笔钱已经不菲,足够偿还当年的恩情。”
当初二代目许了季家未来一半的家产给她,她本没放在心上,没想到二代目季彦行发达之后,居然成立了家族信托,专门拨出一项来,并叮嘱季家后人五十年之内每年要按百分比存一笔可观的数目进去,等人来领取,还勒令季家子孙绝不可擅自动用这笔钱。
当然,他们也没有权利。二代目治家有方,不管是旁系亲戚还是直系子孙,都不敢违背他的遗嘱。
季彦行言出必行固然可贵,难为季飞扬这个孝子,居然也十分听话,每年定时定点的存钱,以至于申棋拿到这信托后,对里面的数目惊讶得不行。
早知道有这笔钱,她还工作什么?养老算什么,当一只双面撒盐的咸鱼都够了。
她决定以后每个月都买十箱VE清凉茶在微博转发抽奖,免费做代言,支持二代目的后人!
“好的,我会通知季先生,”男人道,“事实上,这笔钱的期限已经快要到了,如果再没有人来认领,我们也无权继续管理,会以您的名义代为捐献。”
申棋颇为感慨,“季彦行先生是个重诺之人。”
二代目实在是太讲义气了,她都快感动哭了。
“是啊,这份合同还是我父亲年轻时签下的,交到我手里的时候,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办,毕竟这听起来太不可思议了。”
申棋好奇地问:“我还是不懂,你们是怎么找到我,又怎么能确认我的身份呢?”
毕竟连她自己都拿不出什么证据来,当初的身份也早就没有了。
“是现在的季先生给了我您的联系方式,让我们找您试试,他说他也不确定,要看您是否知道当初季老先生设置的保险库密码。”
密码是申棋第二世的姓名和生日,她当然知道。
而这位季先生,申棋心里有数,多半是季飞扬。
想起当初茶棚边的憨厚少年,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自己开一个茶水摊,如今后人已经成了食品行业翘楚,而且一样有人品,重承诺,虽然傲娇了点吧……申棋颇为感慨。
积善之家,好人一生平安,看来季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阿嚏!”
VE大楼内,季飞扬突然打了个喷嚏,引得助理的关注。
“季总?”
“没事,”季飞扬得到信托中心的消息,得知那笔钱终于被人领走了,心里也是松了口气,“没事,只是觉得安心多了。”
当初父亲留下这笔账,他不敢违背,但心里却也起过不平。季家这些年赚了不少钱,那个账户如今资产相当可观,却一直无人领取,问父亲,父亲也不说,只说是一位旧人的分红。
如今维益集团越做越大,已经不是他可以随便动用资产的时候了,这个承诺对他而言也成了累赘,如今终于可以喊停,他自然是松了口气。
季家终于不欠别人的了。
不过他心里也非常震惊。他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提醒信托公司,没想到申棋居然真的知道密码!
就是说,她确实和父亲当年的“合伙人”有关。
——她不会真的是自己外甥女吧?
“申棋!”
贺北笛的声音传来,申棋望去,见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了车,这会儿还特意摘下眼镜,就在车门边催促她。
男人的相貌过于引人注目,一下子引得不少人侧目。申棋见状,不好继续“叙旧”,和王经理匆匆告别,欢快地朝男人奔去。等走进了,却一把把男人推回车里。
——这个四代目,突然摘什么眼镜?
像只耀武扬威的孔雀似的,大太阳底下突然开屏,你是求偶啊还是吓唬情敌呢?
“到底什么事这么高兴?”回到车里,贺北笛装作若无其事戴回眼镜,气场却没收好,还是有些凛冽。
申棋这会儿心情好,完全不受影响,她叫贺北笛等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