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她摆弄闻擎的指节顿住,轻声细语地问:“你怎么不继续说了?”
闻擎颇有些莫名,“说什么?”
虞华绮急了,急匆匆转身,“应该这样说,‘不心疼,只疼你’。”
闻擎展颜,露出极盛的一个笑。他甚少这般笑,舒朗而开怀,仿佛萧肃秋景徐徐复苏生机,英俊得能蛊惑人心。
“哪里学来这样腻人的话?”
虞华绮感觉自己被嫌弃了,秀眉微扬,颇不服地道:“在话本上学的。”
闻擎忽而想起昨夜的声势浩大,笑问道:“那些烟火龙舟,也是话本上看来的?”
虞华绮理所当然地点头,“那不然呢?”
昔日她在话本上找寻追求人的法子,虽未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这些情话和漂亮手段,倒是学了不少。
闻擎原想说,她不必这样辛苦,即便她什么都不做,自己也最疼她。
但他看着虞华绮笑意璨璨的点漆瞳,却只是在上面轻轻落下一吻,“真厉害。”
虞华绮朱唇弯弯,故作语重心长,“那是,我这么好,你要知道珍惜。”
闻擎应和,“是,我很该好好珍惜的。”
虞华绮得意,她记挂着话本里写的驯夫之道,又道:“倾慕我的人,从灵音寺,能排到浒嘉围场。你若不好好珍惜,说不得哪天,我就跑了。”
“哦?”
闻擎话音蓦地转低,他怜爱地抚着虞华绮秾艳娇丽的眉眼,似笑非笑,问道:“和谁跑?方才那蠢货?”
方才那蠢货……闻擎哥哥说的是荣王?
虞华绮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
她抬头,看着闻擎,眼中尽是盎然笑意,“闻擎哥哥,你是不是吃醋啊?”
☆、第50章第五十章
闻擎的确吃醋。
他面无表情, 给自己倒了盏酸梅汁, 没加蜜。
虞华绮笑得东倒西歪,差点没弄洒闻擎的杯盏。
她软倒在闻擎怀里, 夺手抢了那盛着酸梅汁的琉璃盏,“我替你尝尝,酸不酸。”
这盏酸梅汁没加蜜,虞华绮喝得太急, 被酸得一激灵, “唔, 好酸!”
她说着, 仍是满眼调笑。
闻擎神色淡淡, 看着自己怀中胡闹的姑娘,倏而弯腰,狠狠摄住她的樱唇。
好半晌,才放过她。
“的确酸。”
虞华绮眼尾染着绯色, 那滴美人痣艳得惊人,她听到闻擎这般评价,略微失神的乌眸一转, 笑得宛若偷吃了蜜的小混蛋。
“闻擎哥哥, 你真吃荣王的醋啊?”
闻擎见这小混蛋没心没肺, 不欲提起荣王曾是她未婚夫的话头, 在她眼尾那滴泪痣上, 轻轻吻了一记, “方才在昭阳宫, 你们都说了什么?”
回想起方才荣王的疯话,虞华绮笑容微敛。
她坐在闻擎怀中,裙摆下的腿轻晃了晃,快速将昭阳宫内发生的事,完整复述一遍。
闻擎虽猜到荣王没安好心,但听虞华绮复述完,心底杀意仍是止不住地翻腾。
周身气势陡然凌厉起来。
虞华绮见他这般生气,担心道:“闻擎哥哥?”
闻擎低头,见怀中的少女不安,抚了抚她乌黑的长发,“无事。”
他不欲过多解释,见虞华绮仍担心,只好伸手道:“我的伤口似乎又渗血了,车内有药,你帮我上药?”
虞华绮闻言,注意力顿时转到他的伤上,赶紧解了缠在他伤处的白帕,取来伤药,给他悉心涂抹。
齐王府的马车,朱轮华毂,钉头磷磷,光明正大地驶入虞府。
虞老夫人听闻此事,忙换上诰命服,赶至前院,参见齐王。
她知道今儿皇后传召孙女,定没有什么好事,在家中提心吊胆了半日,得知虞华绮好端端地被齐王送回后,心中既欢喜,又担心。
喜的是孙女无恙,忧的宫中出了变故。
若皇后处没有变故,孙女怎会由齐王送归?
闻擎先下的马车,他见虞老夫人凤冠霞帔,端立在一旁,正要下跪,立时上前扶住虞老夫人,“祖母不必多礼。”
他唤得这般亲近,虞老夫人不由有些惊讶。
待扶起虞老夫人,闻擎转身,从马车内,扶下虞华绮。
虞华绮怕伤着他的右手,不让他扶,侧了侧身,要自己下去。
闻擎不与她争,只是伸手,虚虚环在她腰间,见她安稳落地,才收回手。
虞老夫人虽然年纪大,眼神却雪亮着,一眼就看出两人之间的不同寻常。
她没戳破,只是慈蔼地笑笑,请闻擎去前厅喝茶。
闻擎自然不会拒绝,往日板着的脸蕴着笑意,谦逊得宛若寻常后生。
虞华绮知道自己坐闻擎的马车归家,不太合规矩,她担心祖母会因此对闻擎有偏见,见没人赶自己,便亦步亦趋地跟在闻擎身后,试图悄悄跟去前厅。
虞老夫人见状,不赞同地看了孙女一眼:未出阁的少女,要矜持些。
“阿娇累了,先回掌珠苑梳洗,休息会。”
虞华绮收到祖母的眼神,又听祖母这般说,只好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