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老夫人狐疑地盯着孙女。
“阿娇,祖母瞧着,你挺喜欢齐王?”
虞华绮闻言,香腮霎时染满霞色,颇不好意思地承认:“祖母,他长得俊。”
虞老夫人见状,以为孙女为着齐王的相貌,就对齐王暗许了芳心,不由生出几分无奈。
平日里看着,这孩子还算老成,怎么一到这种事上,就犯糊涂呢?
到底是年纪轻,缺了阅历,在婚姻大事上,还得他们这些做长辈的,多替她筹谋周全些。
思及此,虞老夫人恍然想起,虞华绮的嫁妆还未备齐。
前次为荣王那桩婚事,准备的嫁妆,太过晦气,虞老夫人盘算着,要给虞华绮重新备一份更厚重的嫁妆。
王妃的嫁妆准备起来可不容易。
虞老夫人坐不住了,打算先回存谨堂,开了自己的私库瞧瞧。
虞华绮送走祖母。
随后,她提着裙摆,往自己的小书房跑。
巧杏等见状,准备同往常一般,跟进去伺候,却被制止。
“你们在外面候着,没有我的传唤,不许进来。”
“是,姑娘。”
虞华绮独自进了书房,翻箱倒柜,倒腾了许久,想找出从前做的计划书。
守在门边的几个丫鬟不明所以,看着逐渐变得乱糟糟的书房,颇为担忧。
姑娘这是怎么了?
要不再把老夫人请来劝劝?
虞华绮对丫鬟们的担忧一无所知。她搜寻许久,终于在一副未完成的画卷里,翻找到了夹藏其中的计划书。
她铺开那张薄薄的宣纸,在上面勾勾画画,删选许久,终于定下两个方案。
先在湄河画舫表明心意,再去灵音寺还愿。其余计划,都可暂时缓缓。
虞华绮看着湄河画舫这一计划,忽而想起,昔日在湄河边,天香楼,闻擎行色匆匆,突然出现,却推说自己只是路过。
当时她并未多心,此时想来,才隐约有几分明白:当初他是听闻皇帝给自己和荣王赐婚,所以特意赶去找自己的吧?
虞华绮想起,昔日他误以为自己中了严重媚药的紧张模样,不自觉露出微笑。
静谧无声的书房内,莫名弥漫着甜蜜快活的气息。
巧杏和小桃小梨蹲在门边,面面相觑:姑娘怎么这般反常?
不多时,“反常”的虞华绮步履轻快,眉目飞扬的走出书房。
途径门口,她疑惑地瞄了三个傻乎乎蹲着的丫鬟一眼,“你们在做什么?”
巧杏赶紧起身,尴尬笑道:“没做什么。姑娘有何吩咐?”
虞华绮正满面春风,无暇细究丫鬟们的异常,“备轿,我要去永宁王府。”
时间仓促,要在今夜之前,准备好一切,极不容易,她准备去找昌平,问她借几个亲卫帮忙。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散朝后,闻擎即刻出宫,去了衡武街后巷的秦宅。
他左等右等,迟迟没等到虞华绮,召来暗卫一问,才知道,虞华绮去了永宁王府。
闻擎面色微凉:这样大的喜事,她不先来见自己,去找昌平做什么?
一整个上午过去。
闻擎始终没等到虞华绮离开永宁王府。
他连午饭都未用,就那么干坐着,等暗卫每隔半个时辰,来报一次虞华绮的动向。
谁知虞华绮就跟住在了永宁王府似的,一直没有出来。
骄阳似火,烁玉流金,秦宅的下人,却仿佛身处数九寒天。
到最后,那负责报告虞华绮动向的暗卫,历经千锤百炼,无数生死的暗卫,在面对闻擎时,都惧得背上不断滑落冷汗。
闻擎直等到日薄西山,也没等来人。
他高挺的眉骨,深邃的凤眼之间,积攒着的冷戾愈发浓郁。
“闻擎哥哥。”
终于,随着这一声娇甜的呼唤,整个秦宅阴沉抑郁的气氛顿时消失。
天色明明已经昏暗,秦宅所有的下人,却都觉得仿佛拨开云雾,见了天日似的。
闻擎的神色却还是森冷的。
若是往常,听到虞华绮的声音,他早就出去亲迎,不会还坐得住。
领着虞华绮去见闻擎的老管事,大暑天的,抹了把冷汗,对虞华绮道:“王爷就在前面的凉亭,虞姑娘请吧。”他说完,自己却止步于此,不敢再上前。
虞华绮没觉出异样,她入了凉亭,踏上台阶。
天色昏暗,她差点绊倒在最后一阶。
闻擎眉心狠狠一跳,但没有起身去扶。
“闻擎哥哥,你怎么不点灯?”娇滴滴的抱怨。
因着夜色的遮掩,虞华绮没察觉出他的不对劲,抱怨完,又笑吟吟地去拉他的手,“你跟我来。”
玉白柔荑软得仿佛一个清甜的梦,轻轻覆在闻擎手上。
他无法抗拒。
面无表情,霸道尊贵的青年不发一语,随着虞华绮往秦宅外走。
老管事和凌厦就在不远处,两人噤若寒蝉,连动都不敢动,对视一眼,眼中全是敬佩。
虞姑娘果然厉害,不但不畏惧王爷那冷面阎罗的模样,还能把王爷从凉亭里弄出来。
实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