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谢芷兰突然不受控制的全身打了个寒战,似乎隐隐猜到这个男人想做什么。
果然,下一秒他就握着刀刃抵上自己胸口:“照这儿来。”
谢芷兰手软的几乎握不住剑柄,她摇摇头:“我不能这么做。”
声音在发抖。
我是社会主义接班人,从小尊师重道,守礼守法,这种杀人的事怎么能教我干?
纪嘉戚却一直嘴角含笑,似乎刀子不是戳在他身上一样,“没有关系,你这一剑刺下去,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埋怨你。”
这个男人怎么回事?这种事情竟然先考虑到自己会不会被埋怨?那么他呢?他明明才是那个被活生生刺一剑的人。
“我怕伤你太深,那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好过。”她抿抿唇,又接着道:“你这次回去就是龙潭虎穴,身体伤了会耽误多少事情,我担不起这个责任,殿下实在是太相信我了,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下手没有轻重,以防万一还是找薛序来吧。”
“薛序?”他哈哈大笑,似乎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就他那两下?够谁啊?”
“你来,我放心。”
谢芷兰嘴唇翕动,还没等开口,他却逼近一步道:“那天你暗中是见过陈澈一面的,他伤成什么样你就把我刺成什么样,听懂了吗?”
谢芷兰一咬牙,把剑送进去一寸:“何必呢?何必对自己这么狠。”
纪嘉戚还是笑,仿佛剑刃没有刺进他的胸口一般:“狠吗?我觉得还好,毛毛雨罢了。”
谢芷兰突然就有些心酸,她一闭眼,听见剑刃穿透布料,刺进皮肉的声音。
眼泪顺着脸颊大颗大颗的往下掉,那时心里的念头是,我靠!我不就杀人了吧?我犯法了!会枪毙吗?
耳闻得一声闷哼,她扔掉刀剑上去扶着摇摇欲坠的男人:“怎么样?有没有很痛啊?”
“不算什么。”男人推开她,淡淡走到一边坐下,面色不改:“我说,你还愣着干什么,刺完就没事了?你不怕我失血过多死了你没男人守活寡?”
谢芷兰对他的调侃置若未闻,闻言也只是低垂着眼睛点点头,走过去帮他把染血的衣服脱下来:“是啊,我是在担心,你死了我怎么办呢?”
我的好感度还怎么办呢?
纪嘉戚突然抚摸她的脸,谢芷兰手上动作一停,对上男人专注深沉的目光,二人在这样的气氛下,都有些愣怔。
不知过了多久,谢芷兰才低下头道:“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想干什么呀?”嘁,废物男人,什么都干不了。
纪嘉戚愣了一下,接着闷笑一声别开眼:“你说得对,什么都干不了。”
二人都意有所指,谢芷兰被说的脸一红,原著中,男二可是一夜九次不带喘气的主,他能不能行明明自己比谁都清楚。
替他细细的上药包扎,他腿上一动似乎把什么东西踢到了一边,谢芷兰啧了一声:“你别动,一会儿歪了。”
“哼。”纪嘉戚别开眼:“你的外衣,我看着恶心。”
谢芷兰这才发现,刚才被踢出两米远的,是自己的衣服。
她脸一黑,嫌我埋汰,我还嫌你搞得满屋子血腥味道呢!不就是沾了点眼泪鼻涕吗?有必要吗?
越想越气,手劲就不由得加大,男人从头至尾不哼一声,反而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谢芷兰心疼的怒骂一声:“贱骨头!”
夜间,男人像个孩子似的蜷缩在自己怀里,不知是因为疼还是什么,他今日睡得不太安稳,轻微的呓语,谢芷兰凑近听了听,没听清。
一下又一下摩挲着他柔顺的墨发,她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出神。
谢芷兰,你今天为什么要哭呢?
是因为在新社会下长大,今日却险些杀人吗?
是因为头一次手握重剑而感到害怕吗?
还是因为担心误杀了他自己没有办法回到现实世界呢?
那么,为什么心会这么痛?
承认吧,她闭上眼一颗眼泪滚落进枕头,你就是疼惜他。
在她闭上眼睛含泪睡去的那一刻,有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为她轻轻拭去了泪痕……
第二天一早果然就听见大地轰鸣的声音,不是打雷地震,而是朝廷的军队行军的声音,不多时外面打斗兵剑相交的声音尖利而又野蛮的传进耳中。
谢芷兰为纪嘉戚撤下昨天包扎的布料,伤口血痂狰狞的攀爬在他前胸上,蜿蜒起伏,看着很是渗人,他稍一用内力,那血痂便被冲破,鲜血流下来很快染红了衣服。
她这时竟然还有闲心偷空去瞄一眼男人硕大的胸肌,哎呦呦,真大嘿,脸红的别开眼,她不着痕迹的嘴角上扬。
因着这个偷笑了好几次,还自鸣得意的以为男人没有发现。
她拍拍他的肩膀:“好了,现在该咱们出去演戏了。”
她转身就走,男人却声音无比柔和的叫了一声:“芷兰。”
她回头:“怎么…?”
“了”字还没说出口,男人衣袖一挥,用上了七成内力,一掌将她震在了红木圆桌上,而后又滚落下来重重摔在地上,她躺在地上哀嚎不止,一口热血喷洒出来,因着剧烈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