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知道。我有喜欢的人。”
提起陆秋蕊,周溪泛哼笑了一声,吐出四个冷硬的字:“那个烂人。”
下课后,周溪泛问夏星眠要不要回宿舍一趟,夏星眠说自己去图书馆,周溪泛便先走了。
还在收拾东西,刚刚离开的周溪泛又转头回来,在门口探回半个身体,对夏星眠喊:“喂!有校外的人找你,在一楼花坛边。”
夏星眠知道不可能是陆秋蕊,陆秋蕊从来不会来她的学校。
她不紧不慢地装好书,背着包下了楼。
外面在下小雪,花坛里的每一片叶子都装着一小杯莹白。天空中细细碎碎地散着雪花,微风卷着,总飘不落地面。
没人打伞,除了花坛边长石凳上的女人。
墨绿色的伞遮住了她的脸,夏星眠走近去,看见她手腕内侧露出一点点的鸢尾花刺青,才分辨出她是陶野。
认出对方的那一秒,夏星眠微微皱眉。
她不明白陶野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按理说陶野没有途径知道自己的学校,甚至学院和班级。而且,她以为她们今早已经达成了默契,昨晚的事已经成为了过去式,谁都不该再为此纠缠了。
听到有脚步声靠近,陶野抬起伞。伞沿下,没来得及化妆的脸比雪还要素净几分。
她弯着眼笑,看起来完全是一个温柔又和善的大姐姐,与印象里那个懒漫地举着玛格丽特的女人很难进行重合。
夏星眠停在离她有点远的地方,淡淡地瞥着地面。
陶野打量着穿白色风衣的夏星眠,笑得更深,由衷地夸赞:
“在雪里看你,好像更可爱了。”
夏星眠还是把下半张脸藏在毛衣领口里,头垂着,黑发的发尾在腰间轻晃。
陶野拍了拍身边的位子,“小仙女,坐这里。”
夏星眠合着膝盖,在陶野拍过的地方坐下。墨绿的伞马上遮了过来,再没有雪落到她的头发上。
陶野递过来一个薄薄的小红本。
“你的学生证落在了枕头下面,我收拾床的时候看到了,怕你着急,就马上给你送过来。”
……原来是为了给自己送还遗落的学生证。
夏星眠这才发现,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打开小本子,指尖抚过那行手写的入学日期,中性笔痕晕开了一点灰。
“谢谢姐……姐姐。”
空气沉默了一会儿,夏星眠听到陶野轻声开口:“那天在酒吧,听你说,这两天好像是你的生日。是你几岁的生日?”
“……是21岁。”
“你还小啊,挺好的。”
挺好的?
夏星眠不太懂为什么年纪小就挺好的。
陶野环视了周围教学楼一圈。
“等你从这里毕业了,就可以不用活在那些有钱人的阴影下了。好好念书,找一份好工作,别到我这个年纪还跟我一样,靠哄着别人过日子。”
夏星眠懂了。
在已经没有了青春的成熟人群眼里,年轻就是最为珍贵的底气。
可她和陶野有本质上的不同。陶野或许永远都不会明白,她和陆秋蕊之间的纠葛不是一次毕业或者一份工作就能解决清楚的。
正当思绪越飘越远时,眼前忽然落下一片米色。随后,一阵温暖裹住了她的脖颈,带着股柔和清冽的香水味。木质,梅子酒,烟草。
和昨晚喝醉迷糊时闻到的一样。
“本来是织给我自己戴的。”
陶野倾身过来,靠她极近,握着一条米色毛线围巾,帮她一圈又一圈地仔细戴好。
“才戴了一天,别嫌弃。我织了很多绒进去,很暖和的。”
伞被放到了一边。没有庇护,雪花又落到了头上。
夏星眠敏感地察觉到陶野的呼吸在她的耳畔。
寒冷的雪天里,这一点点带着温度的吐息让她忍不住心跳加速。
砰咚——
砰咚——
围巾戴好了,陶野抓住围巾前沿整理了一下,含着轻柔的笑,认真地看向夏星眠。
“生日快乐。”
她一字一句地祝福。很郑重。
已经不知道有多久了,夏星眠再没亲耳听过一声“生日快乐”。这让她的潜意识忍不住去回忆父母尚在的那些生日。
那个已经离她太远的伊甸园,在记忆燃亮时都蒙着一层乌色的灰。看不清了。
灰后的世界越朦胧,越是浸着带了遗憾的美。
越遗憾越美。越美越遗憾。
她不敢再深想,忙别过头去,掩饰住自己泛红的眼角。
然而陶野还是看见了她的异样。
本来想送完围巾就离开的,但从夏星眠的发丝缝里瞥到那颤抖的睫毛时,她想起身的动作犹豫了一下。冻白的手在腿上轻捻地攥了攥,在思考什么似的。
空气静默了片刻。忽然,夏星眠感觉到肩头微微一沉,有人把手放在了那里。
“我带你去吃蛋糕,好不好?”
陶野温柔地问她。
雪又下大了一点。
路面上积起来了一些厚度,还没人来得及踩。
夏星眠低着头,跟在陶野身后,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