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琢磨着他方才话里的意思,耳边却传来细微的“嘎吱”声,宋天晴转过头,要找寻这奇怪的声响来自于哪里。
将周围确认了一番之后,好像并没有哪里能传出这样的声响,她以为是自己昨天熬夜、午睡迷糊的结果。
“看来是我昏了头了。”她甩了甩头发,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嘎吱。”却又听到了这奇怪的声响,这次她几乎是凭着直觉,判定这声音来自孟雨过的座位。
似乎是木头缝隙之间摩擦产生的声响,但还没等她来得及深究,“啪!”一声干脆利落的响声。
她觉得自己迅速地下陷,突然回味过来,自己的座位塌了?!
准确地说,不止她自己的座位塌了,因为她坐的是个联排位子,孟雨过的座位也塌了。
她刚刚重重地落在了地面上,又被另一个身躯压到了左手胳膊肘,一阵痛楚从手臂迅速蔓延上来。
好巧不巧,他在整个人摔落时,脑袋恰好完美落点在了她的前胸处,她见他正要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后脑勺,“噌”地飞红了脸庞,迅速地用右手推开了他。
一般这种场景不应该是英雄救美的情节吗?天晴心想,比如男主在下落时为了保护女主不受伤,还会用自己的背护住女主的,现在这画风好像不止有一丝丝的偏差。
“你压到我的手了”她面色慌乱,喃喃道。
“抱歉!”他慌忙起身,自然地伸出手去想拉她一把。
她却压低了下颌,自己撑着右手站起,整理着刚才被压皱些许的衣角,今天她穿着简洁清爽,洁白的上衣露出线条清冷干净的锁骨,这时受到了一些惊吓,胸前微微起伏。
孟雨过眼神不小心掠过那道起伏,忽地回忆起刚刚摔落时脑后软绵的感觉,唰地满脸通红。
她抬眸时,却见他侧过了身,神色看不分明,耳朵不知为何浸透了红,只幽幽向她问道:“你没事吧?”
她再一看地上,原先的“座位”已然空空如也,一块老旧的椅板子大概是年代太久,螺丝也松动了,这才突然垮了下来,连累了他们俩。
周遭的人被突如其来的响声吸引了注意,纷纷转过头来看看究竟出了什么状况。
“孟雨过!哎呀你们没事吧?”唐以柠咋咋呼呼地蹬着她的那双小高跟过来,她的声音惊起了众人,人群不知为何聚拢过来。
“诶是孟雨过啊!”
“谁是孟雨过?”
“就是论坛上那个新生院草评选比赛的候选大热门嘛!啧啧,这颜我太可了。”
“看这宽肩细腰,九敏啊,我没了。话说旁边这女的谁啊?”
“长得还挺清秀的,不过和孟雨过配的话,还是差了一点点。”这句说得格外响亮,刺入心房。
天晴本来就不太习惯人群熙攘的场合,此时虽然已是又羞又愤,恨不能立时逃离这里,紧紧咬着下唇,唇缘沁出一点血红色。
偏偏性子又倔,绝不肯当逃兵,于是正想离开人群包围圈,另寻个座位讨清净。
“别走。”声音清朗却坚定。
她忽然感到手心传来一阵暖意,自己的手被另一只修长厚实的手掌牵起,掌心温热。
一时间她已经搞不清楚孟雨过想要做些什么,同样搞不清楚的,还有唐以柠,她眼里的骄傲就像被浇了一盆水的烈焰,瞬间蒸发殆尽。
“她,要配谁都配得起。”他喉结轻滚,仿佛每个字都是咬紧牙关一样,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非议声渐渐低了下去,而他嘴角的笑意却肆意扬起,和窗外炽烈的阳光一般。
她有些感谢他及时解救她的窘境,但她觉得他之所以这么做,大概只是出自于高中的同校情谊。她素来自傲,尽管没有煊赫家世,没有泼天财富,甚至也没有足够惹人妒忌的美貌。
可她也有属于自己的风骨,那是自小颠沛的生活养成的坚韧与傲骨,那是千千万万的文字世界带给她心灵的丰足与快乐。
哪怕从外在看来,她确实一文不名。
当一个人孤独又坚强地往前独自走了很长很长的路,只要旁人的一句直抵内心的温言暖语,就足够她再往前风尘仆仆地赶路。
她只觉得心底的千里冰原之下,好像有一点熹微暖暖地照着,躲藏在冻土里的春意也复苏过来。
人群散去后,新闻部的面试随之开始,部长穆青气质端方,自然有主持大局的气场,担当今天的面试官。无领导小组讨论今天的题目是“校园虐狗案”。
是最近的一则新闻,江城某高校保安为整肃校园环境,竟以铁锹、乱棍、毒药等方式杀害校园流浪狗,一时引起各大高校学子的热议。
穆青先介绍了一下面试流程和时间安排,接着是大家按照各自的编号做自我介绍,并阅读部长发下来的阅读材料。之后按照编号顺序,每个人简要陈述自己对这个选题的看法。
“保安处理流浪狗应该是得到了上级指示,根源应该从校领导的办事作风上找。”
“对校园内流浪狗日常管理应当更加体系化、科学化,设置专人管理,配合接种疫苗、编号、健康筛查等等措施。”
“大学应尊重生命,生命的平等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