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食言,接下来的十几个小时,除了去上厕所,她就一直跪在陆北病房前,她也没吃过东西,就只喝了几口水而已。
“钟小姐,你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我们夫人是不会因为你这样,就原谅你的。”张秘书走了过来,“你还是走吧。”
钟曦低着头,没有反应。
“算了,随便你吧。”
钟曦听到开门声,一下子才有了反应,朝医生和护士看过去。
但主治医生还是遗憾的摇了摇头,“如果病人明天早上还醒不过来,我们就打算进行截肢手术。”
钟曦的心如同坠入悬崖。
“他不能截肢啊,没有腿的话,他怎么开车?”她喃喃念着,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陆北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世界最顶尖的赛车手。
她的泪顺着脸颊落下,拍着窗户,小声的说,“你听到没有,你再不醒过来,就没法挽回了。”
那一晚,钟曦跪在那儿,双腿都麻了。
她也不知道到底几点了,只是一直注意着窗外的天色,希望太阳晚一点升起,希望陆北能快点睁开眼睛。
“你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陆家人也不会可怜你。”
薄凉辰凝视着她的背影,冷笑着说,“如果你真的要跪,应该去庙里烧香拜佛,或许还有点用。”
钟曦隐去眸底的情绪,一言不发。
薄凉辰静静看着她,眼底的寒意越来越浓,“如果他做了截肢手术,你真要赔上一辈子?”
钟曦缓慢的回过头,看着他,“我说话算数,如果你要说这些风凉话,请你走远点。”
她那双眸子没有了半点神采。
这种漠然悲痛的神情,都是因为里面病床上躺着的陆北?
薄凉辰薄唇抿成了一条线,“要是你反悔,我都要替陆家把你抓回来,绑到陆北身边。”
他说完这句,转身离开。
但并没有走出医院,而是去参加了医院五楼的手术会议。
因为陆北这场车祸意外是在比赛场上发生的,除了薄凉辰之外,还有两位投资方也被请到了医院。
“薄总,陆少真要做截肢手术?”
“我认识好几个知名的神经科专家,可以请他们过来再看看的!”
薄凉辰眼神幽沉,他何尝不是这样想。
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全是钟曦坚定的那张脸,男人手狠狠攥着拳,冲那些医生吼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除了截肢,再想其他方案!”
“这……”
这场手术会议持续了两个半小时,依旧没有更好的结论。
主治医生看了眼手表,叹了口气,“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让手术室准备手术吧,再拖下去,恐怕会错过最佳治疗时间,联络病人家属,通知他们……”
就在这一瞬间。
钟曦推开手术室的门,苍白的面容上笑中带泪。
“他醒了,醒了……”
她是从楼下跑上来的,光着脚,跑了三层楼。
几位医生立刻往外走,去查看陆北的状况。
钟曦喘着粗气,手和腿都抖的厉害,眼眶里也一直泛着泪光。
这一幕像针一样,狠狠扎在了薄凉辰心里。
他走过去,步伐缓慢,“就这么担心他?”
钟曦抽泣着,手还是抖。
下一秒,她的手被人强行拉了过去,然后整个人被他扛了起来。
“你放开我!”
“钟曦,你这条贱命是我的,没我的允许,不能死。”
她是不是忘了,她也是刚刚经历了一场车祸的人,虽然她伤的没有陆北重,但她不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
连续跪了那么久,一口饭不吃,就是体质再好,也要累个半死。
薄凉辰扛着她往楼下走的时候,钟曦已经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但她没有被人摔下去,而是被轻柔的抱着放在了病床上。
“麻烦给她看看。”
为了防止陆家人来找钟曦的麻烦,他特别带她去了楼下的住院部。
医生做过检查之后,把薄凉辰叫到了办公室,“你老婆的身体非常虚弱,你作为家属,一定要注意给她加强营养。”
家属?
薄凉辰蹙了下眉头,“我们……”
“还有啊,有孩子了吗?”医生推了下框架眼镜,“一定要注意房事,要孩子的话要尽快,她这个身体状况……”
薄凉辰冷着脸,拿着诊疗单去药房取药。
脑海里盘旋着医生的话,“她要是想怀孕的话,非常难了,你一定要多理解她,陪伴她。”
“她以前是不是流过产啊?”
“就是那个时候落下病根了。”
窗口里,护士伸出头来,“取药吗?”
薄凉辰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把诊疗单递了过去。
他从未如此失神过。
护士把药递出来,“一天三顿,都写在药盒上了,一星期后复诊。”
薄凉辰接了过来,眉眼间的冷意愈发浓烈,手机响了起来,是温阮儿打来的。
他皱了下眉头,接起来。
那边是温阮儿委屈的哭声,“凉辰,你在哪儿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