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效忠的主君。他想,继空白一片的回忆之后,新的现实正对他翻开篇章。
几振短刀看架势是想将烛台切送到锻刀室外,路上一直热烈地絮叨。
“五条刀派最早的一振刀,也就是说,式先生是鹤丸先生的兄长诶!”
“是……是这样吗!有亲人在的话,鹤丸先生一定会很开心,就像一期哥在我们就开心一样……”
“不过看起来是一位很冷淡的人……和一期哥、鹤丸先生都一点也不像呢。”
“说起来,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没看见鹤丸先生呢。”
“鹤的话,一大早就被主君派去远征了。”烛台切接话道,“得下午才回得来——好,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过了这个拐角就是锻刀室了。短刀们向他告了别,烛台切站在锻刀室外,将注意力转回来,对着门内询问道:“现在方便让我进来吗,主君?”
话音刚落,门内就传来了回应:“请进。”
烛台切动作平稳地拉开门,习惯性地确认京反的方位,视线挪到对面时,微微一愣。
京反的对面,跪坐着一位形貌如绿竹一般的的付丧神。这位尚不知晓名字的付丧神穿着深青色道服、外套海绿色羽织,表情颇为冷淡,从体型来看是一振太刀,蓄着黑色及腰长发。和鹤丸鎏金一般的瞳色不同,他的眼睛是通透漂亮的淡青色,远远看去如同两块冷玉。
和短刀们说得一样——不像鹤丸、不好相处。
不过也有可能是小伽罗那样的。烛台切心中拨着“识人很清”小转盘,在京反的示意下坐到了他身边。
“光忠。这位名叫式清江,是五条刀派最早的一振太刀。不知为何失去了记忆,从前的事情都记不清了。”京反例行介绍道,“一会儿想请你带他参观一下本丸,认识一下本丸的大家。可以吗?”
“当然可以。”烛台切道,他后面的声音有些迟疑,“不记得从前的事了吗……”
这显然不是什么好事,他几乎可以预见鹤丸失望的神情,安慰式清江的话也因为关系尚且生疏而堵在口中。
很快,他看见京反侧身,对他点了点头。“清江的事情,劳你多多关照。”
烛台切极速领悟京反委托他照看国永兄弟的潜台词,被主君信任和需要的满足感很快将他心中的犹豫都挤了出去。“是。”他简短而坚定地回答道。与此同时,京反甫一侧过脸他便注意到了主君比平日更为苍白的面色,担忧渐渐浮现出来:“主君……您的脸色很不好,需要我和式先送您回去休息吗?”
“不必。”京反弯了弯眼睛,“本丸里许久没来新刀了,今天我很高兴。一会儿我会叫长谷部陪我出去走走,你——”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而问道:“你和鹤丸、伽罗的房间还能再多住一人吗?”
“当然,”烛台切笑道,”房间还很宽敞,就算再多来三个室友都不会挤的。”
他们目送着京反和担忧过度而脸色大变、唠唠叨叨的长谷部离开,和室里一时间陷入寂静。
烛台切深感任务沉重,总之先带他去逛逛本丸——
这振戴着黑色眼罩、笑容十分爽朗的太刀率先起身,对式清江发出邀请。“走吧,式。我们先去逛一逛本丸。”他向式清江伸出手,“这座本丸里聚着各个时代、不同的人锻造出来的刀剑,每个人的履历都大不相同,但唯一相同的一点就是,这些家伙,人都非常不错。”
“有劳,烛台切殿。”式清江道。
他的语气非常平缓,透着存世已久的刀剑特有的波澜不惊。
果然,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烛台切心道。
式清江搭上烛台切的手,借力站了起来。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出和室,从光线较暗的锻刀室内迈向走廊,式清江在走廊上站定,视线慢慢地、贪恋的滑过修葺精致的庭院、沉淀着岁月的和式长廊,滑过檐角挂着的风铃、走廊下的茵茵草地、眺望碧蓝如洗的天空,一时有点舍不得移开目光。
或许,就算是在他遗失的记忆中,他也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样和平的、安宁的美景了。
“真是一座……漂亮的本丸。”他如此夸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