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泽想阻止,可他还是遵从本心没做任何动作。
画室里灯光雾茫茫地攀爬在方泽生身上。沈郁泽被定格在原地,眼睛定定地注视他。
可能是第一次当着外人袒裼裸裎,方泽生很不自然,他的指节泛白,撩衣摆的动作被无限拉长。
“要是不习惯就算了。”沈郁泽最终还是没能勉强他。
“没事。”方泽生摇了摇头,眉心微蹙,他直接抬起手,一鼓作气给脱了下来。
单薄的身躯就如沈郁泽所想般润白清瘦。就这样坐在牙白色的沙发里,皮肤泛着玉一般的光泽,他的头微微上扬,露出漂亮的天鹅颈和蝴蝶锁骨。
迷魂淫魄迷人魂、乱人魄。彼时沈郁泽算是理解了这句话。
可就在方泽生微微侧身,用手臂挡住身前时,沈郁泽原本心猿意马的心神霎时荡然无存。
“等等。”沈郁泽踱步过去,蹲在了他面前。
“我不碰你。”沈郁泽轻声轻语,仰起头和他对视:“让我看看你腰侧。”
“不用。”方泽生身体有点抵触地往后缩了缩:“你还画不画?”
他的语气有点逃避现实。沈郁泽眉头紧锁,眼里的温柔消失殆尽。
“你怎么回事?”沈郁泽神情严肃,他扯过纱布替他遮住上半身,低沉道:“你身上为什么这么多针眼?”
“有谁打你了吗?还是有人欺负你……”
“沈郁泽!”方泽生低声打断他。
“你越界了。”
沈郁泽一愣,瞬间绷紧起来,他单手撑着沙发,另一只手垂在膝盖处。只见他的手指紧握成拳,像是在忍耐什么般似的,直至青筋暴起,他才松开手,若无其事道:“抱歉,我不该问那么多。”
“对不起。”
不管多好的感情,友情、亲情、爱情,都经不过一句“对不起”的疏离感。
细细密密的疼蔓延至全身,沈郁泽垂眸直视他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羊脂白玉的肌肤布满血红色的针眼,密密麻麻地霸占整个腰部。避开针眼以上的皮肤,背部是暗黑色的淤青。除此以外,就是青红交错的伤痕。
“我——”沈郁泽心里很闷,很难受。他喉咙攒动,想说要不要不画了,可等他一张口,他就感觉自己声音哑得不行。
不能不画,也不能同情。他该给方泽生留有余地和尊重,而不是用悲伤的眼神刺痛他。
方泽生显然有点不知所措,他抓紧透明的纱布,遮掩住暴露在外的伤痕。
“沈郁泽,你还画吗?”他出奇的平静,好像那伤不是落在他身上。
“画。”沈郁泽抬起头来,脸上是方泽生喜欢的笑容。
像是被沈郁泽所感染,方泽生也朝他露出浅浅的笑容来。
“还疼吗?”沈郁泽问。
方泽生知道他问的是什么,酒窝若隐若现地残留在脸颊:“不疼的。”
傻子,不疼才怪。
“多笑笑吧。”沈郁泽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你笑起来很好看。”
特别是露出两个小酒窝的时候。
方泽生乌黑清透的眼睛望着他,须臾片刻,他果真又抿唇一笑。
该准备的工作做好,沈郁泽直起身来,俯身对方泽生抬了下手:“起来吧。我们开始了。”
“时间太久,容易感冒。”
方泽生感觉周身凉凉的,虽说有暖气,可露出的皮肤总是没什么安全感。
“就按刚才的姿势坐就行。”沈郁泽俨然认真起来,他把散落在地上的纱布提起,等方泽泽半躺下去,将层层叠叠的白色纱布在方泽生□□的身体上做出又纯又欲的画风。
等一切安好,沈郁泽退回自已的位置上去。画架背对着方泽生,沈郁泽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随后便低头落笔。
柔和的光芒缠绕在周围,方泽生心里隐约察觉出点岁月美好。一个姿势坐久了难免有点不舒服,他小幅度挪了下交叠的双腿,带动着贴在他胸口的纱布摩擦起来。一种陌生的酥麻感激得他身体微微颤栗。他垂眸看了看擦过他胸前敏感的地方,顿时脸颊开始发烫。
沈郁泽也就刚开始时会抬头看他,后面就索性专注勾画。方泽生就侧躺在软绵的沙发里,右手指尖轻触下颌,他听着沈郁泽下笔的莎莎声,意识逐渐迷糊起来。
他在这不确定因素的环境里睡着了。
手机铃声响起的那一刻,方泽生有点朦胧地睁开双眼,他偏头望向沈郁泽,沈郁泽还待在原地,好像没换过姿势。
远处的沈郁泽像是怕吵醒他,手机铃声响了两秒,他连手上沾染上的颜料都来不及擦,快速挂断电话。
挂完电话的第一反应,他松了口气。方泽生静静地盯着他,看他将手机扔在一旁,等他抬头确认吵醒自已没,刚好和他的目光对视上。
“吵醒你了?”沈郁泽问他。
方泽生摇头,他身上盖了一层薄毯,只露出一个头,乖巧的窝在沙发里。
“饿不饿?”沈郁泽用抹布擦干净手,整理好调料盘。
“还好。”方泽生从沙发上起身,坐了起来:“你画好了?”
“差不多……”沈郁泽还在做最后一道工序,话还没说完,刚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