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物品的态度对他。可他其实从被萧隐抱上楼,今天的不快乐就完全过去了。
他这人很简单,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不会沉湎。
“有人给你洗过澡吗?”萧隐低声问。
容亦耳朵更红。
“没有。我妈也没有。”
“那我就是第一个人。”萧隐若有所思。
萧隐撩起花洒,给他细腻的冲洗背部。这男人很像AI,该硬时硬,心思不在时却又能够完全心如止水。
冲到头顶时,萧隐低声说:“闭眼。”
容亦仰起脸,闭上眼睛。
温热的水流冲过他的脸颊,容亦眼睛紧闭着不睁开,等水流撤去后,唇上一热。
萧隐顺便凑近,给他落了一个吻,舌尖轻轻探入一下又收回,还是安抚性的。
容亦还是闭着眼睛,等他的唇撤走后,低声说:“我这个病是初二有的。”
水流哗哗地滚着,浴室里热气蒸腾。
萧隐低声说:“嗯。”
很小心,没有任何压迫力,让他知道自己随时能够终止。
“初二时我爸妈离婚,我跟我妈去了她新嫁的那个男人那里。”容亦说。
他仍然闭着眼睛,沾了水的睫毛在雾气中,像黑蝴蝶。
“我的长相……不能说很好看,但有些阴柔。在学校里时,追我的小姑娘不多,但是男生比女生多。”
“还有一些老男人也会看上我,他们说我特别符合老男人的胃口。”
萧隐眉头皱了皱。
“不过这个也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男人的弟弟,是个老光棍。”
“有次他们的聚会,他看见我了。后边就是一整年的跟踪和偷拍。”
容亦声音非常冷静,“我那时年纪小,第一时间只会跟妈妈说。”
“她听了后,第一反应是不相信。第二反应是,威胁我不要说出去。”
“因为她要在那个家继续待下去,那个男人有钱,她嫁过去,如履薄冰。她说我给她添乱,我能不能给她省点心。”
“后来……”
容亦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萧隐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他皱着眉,担忧地望向他,“后来?”
“后来我报警了。我把事情闹得很大,我妈颜面扫地。”
容亦忽而睁开眼,眼里带着点笑意,“她就把我赶走了,让我去另一个市找舅舅。”
“我拿着钱,没去找我舅舅,而是在网吧里打了两天游戏。”
“我打游戏很厉害,正好那天看见一个招聘启事,我买了站票,乘最早的一趟货车来了A市。来了RS。”
“那时可没有什么青训和赛训组,大家都是最早的几届人。”
容亦说,“就是这样。”
“那么那个人被解决了吗?”萧隐低声问。
“他死活不承认,但是有一个很好的警员姐姐,她在他家搜出了大量的录像设备,不止有我的,还有其他同龄小男生的。”
“他后来被拘留了。这件事对我来说是圆满的结束。”
“唯一不太圆满的,可能是给我留下了这样的后遗症。”
容亦顺从地把脑袋抵在他掌心,让他冲洗自己的耳根,他抱着膝盖,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有一段时间,我做梦都是有人拿着镜头,对着我拍,我走到哪里,那个镜头都跟在我面前。”
萧隐放下花洒,将他拉进怀里。
萧隐的衬衫已经完全湿透了,但是没人在乎。
容亦也静静地埋在他怀里。
这种时候,反而是他比他更坚韧冷静。
容亦歪头看他一眼,随后伸手,轻轻拍他的背。
“真的没事,都过去了。你别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