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梨心中暗想,此去陇西并不远,若是不考虑李氏家族势力的庞大,完全可以提前出兵,将陈玉璋的希望彻底掐灭。
只是如今整个长安经历过瘟疫与蝗灾,一切都在修身养息之时,此时若是攻打陈玉璋,百姓定然是有怨言的。
澹台凛似看出她的心思,直言道:“无须考虑他,王大胜不太好,张雄一直蠢蠢欲动,只是介于若是攻打陈玉璋,便要从关口过去,这才没办法跟他对上!”
荆梨莞尔:“莫不是你还想给张雄借道?”
澹台凛将她手捏在自己掌心道:“那就得看他筹码如何了!”
荆梨想说,你就不怕引狼入室么,可回头想想,澹台凛征战多年,若是与张雄谈条件,自然这些都是提前有所考量的。
荆老爷子和荆梨一番商议之后,按着棚屋各家人头,每人三亩地给分了出去,每年扣掉上缴国库的粮食之后,余下粮食按出产的四成交租。
而在此还有个前提条件,所种的粮食品种八成由荆家人安排,余下的两成种植自己安排,所有产出若是自己吃不完,或是不能吃的农作物,由荆家回收或是按比列粮食兑换。
还有种植的技术也得按着荆家人所教授的来,对于
不听劝执意按自己来的,荆家人随时可能收回土地。
经历过饥饿逃荒的流民,对于荆家提出的这种条件,再是感激不过了,要知道眼下许多大户,跟佃户都是四六、三七还有二八这种苛刻的条件。
而且占小头的是他们,大头在地主大户手里,若是年景好,上缴完了之后,还能勉强有个温饱。
若是碰上灾年,那就是交完租子之后,家里已经所剩无几,只能是卖儿卖女,亦或是外出乞讨生活。
如此恶循环下去,地主大户土地越来越多,奴仆也多了起来,辛苦的农民反而是难以存活。
遇上如今这等战乱年代,那更是流民四起,实在是天灾人祸叫人没法活了。
因此,对于荆家这种条件,反倒是主人家自己占小头,棚屋区的人别提多感激了,别说是让他们听从种植安排,就是再让一成出来他们都是愿意的。
正月底,黄彪就带着小翠去了莫户部那边。
袁大人和韩大人也得到了一次可以回家探望家人的机会。
对此,两人很是感激涕零,原以为无望的事,如今终于有了转机,见家里都极好,没受到当初白莲军攻城的波及,再打听到那些跟着皇帝去了蜀地官员的
凄凉处境,心中更是唏嘘不已。
韩家大郎对老爹道:“爹,儿子觉得如今长陵王怕是有了进取天下的心思,若是父亲好好在那边建立一番功业,我们韩家也不是没有机会更近一步的!”
韩大人面带犹豫道:“只是我一直在草原部落,这要如何发展?”
韩大郎郑重对他爹道:“父亲,你要明白,如今那位是个什么心思!”
“于公于私而言,老北山是不可能放弃的,那么草原部落不但不可能放弃,而且是将来进取辽国的跳板,父亲,您觉得如此位置不够紧要么?”
韩大郎腹诽,父亲原本挺有远见的一个人,如何过了这一年多,人的想法就开始变得这么浅薄了。
韩大人抚掌道:“我儿说的有理,是为父着相了,难怪这一开春,荆家那边就派了人去草原。”
“想来会一步步慢慢蚕食草原势力,而后将之化为己有,为将来进取草原做准备!”
“正是如此,因而父亲不但要兢兢业业做事,还要尽量把握住部落动静,让黄大人能够顺利开展,那毕竟是未来王妃的亲信,如此一来,父亲还怕将来不得重用么?”
韩大人迟疑道:“可我当初到底是得罪过荆家人和
王爷,将来会不会.....”
对于自家父亲的迟疑,韩大郎很是语重心长道:“父亲,孩儿如今也在朝廷做事,有些事情也算看得分明了。”
“这位王爷和旁人不同,不喜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喜欢做实事,不会亏待有所功劳之人,心胸格局必然也是个能容人的,父亲,无须为此忧心!”
见儿子这般说,韩大人算是吃了个定心丸,路过荆家村的时候,收起对女子偏见,特意像荆梨请教下一步的策略方针。
荆梨不以为然道:“大人过去,职责为教化,其他事无须多言,只需传达天朝文明,让部落人向往天朝,感恩天朝,由此新生代的年轻人,能以天朝人为荣便是!”
韩大人对此不是很懂,荆梨给了他一本画册,大约是从人类初始开始,繁衍生息过程,而已华夏名族为核心,便是周遭部落,打从先祖起源论起,那也是属于华夏人的一部分。
其中发展过程写得很是详尽,韩大人看过之后,都生出一种错觉,觉得人类文明便是该如此开始的,对于教化部落民众,心中也大概有了些想法。
二月初,河水稍有融化,大人已经严令禁止孩子去河边了。
这个季节,若
是稍有不慎落入水中,隔着薄薄的冰层,很难将人救上来。
地里还没完全化冻,荆家村人已经带人在大棚里开始育苗了。
何大嫂一边和人挑选谷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