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落落大方的谢过,如此疏离更让郑延辉心中不适,甩袖便走。
不止是他,不少官员都递了拜帖要和裴寓衡一叙,下了朝还有人要同裴寓衡去酒楼喝酒听曲,甚至有人等在裴寓衡每日必经之路上,闹得王虎神经兮兮,总觉得有人要害他家郎君,寸步不离的跟着裴寓衡。
有王虎在,宣玥宁倒是能放心一二。
不光裴寓衡那有人烦,她自己也没消停了,送走了郑延辉,来了个裴夫人,送走裴夫人又来个王夫人。
凡是在她皓月坊定过衣裳的夫人们,都受自己夫君指示,点名要面见她,嘴上说着自己要定衣裙,实则来当说客。
裴寓衡是说他们家人少,没有合适的可挑拨对象,可不就盯上她了。
一个个在她耳边念叨,给她灌输翻案之事的难点,又说女人家也要替夫君分忧,她何不去劝劝裴寓衡。
烦不胜烦。
秉承着她们都是客人的缘故,宣玥宁就当苍蝇在耳边嗡鸣了。
后再来人行劝说之事,她就直接躲进亭主府,让她们找都无法找。
有人想阻碍他们,就有人相帮,崔棱对自己的关门弟子十分上心,裴寓衡要替父翻案,他立即就提笔写信给自己不在洛阳的好友寻求帮助。
裴寓衡收到了许多从别地传来的信息。
还有大理寺的官员,当听说裴寓衡不惜在大殿之上提出翻案的人是其父后,一个个打了鸡血,憋着一股劲要为他鞍前马后,替他收集证据。
大理寺的灯光整夜整夜的亮着。
裴家后厨一锅又一锅炖好的菜,送进大理寺,犒劳这些辛苦的官员。
见裴寓衡他们势头极猛,终有人坐不住了。
首当其冲便是极好拿捏的皓月坊。
雪团带着掌柜匆匆而来,“少夫人,皓月坊有三个画工都要走!”
“不止如此,有八成的订单都要求退单,我们成衣、首饰都已经按照单子做好了,现在撤单损失惨重。”
“门口有几个无赖守着,客人都不敢进来!”
“铺子里聘请专门试衣的小娘子也纷纷说不干了。”
“有官员来查税,说我们漏水,要封了我们皓月坊。”
“少夫人,这可怎么办啊?”
早已做好准备的宣玥宁也没料到他们竟能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幸好这铺子是宫燕儿给她的添妆,不然他们定要让她现在搬走,那才叫伤筋动骨。
宣玥宁思索片刻,此时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没得惹了一身骚,还会牵扯到裴寓衡。
“先处理想要离开的三名画工。”
掌柜已是满头汗,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他的头上,皓月坊这是要被逼着关门大吉啊,“可是,官府说要查封皓月坊,是不是应该先让郎君去找找人?”
“不必!”她斩钉截铁回道。
那些官员定是故意如此的,估计就等着她受不了吹枕头风,让裴寓衡出面解决呢,他一露面反倒增长他们气焰。
不能拖他后腿,不过是让铺子关几天门,算的了什么。
等给裴府翻案后,她的皓月坊能重新再开起来,那时铺子里没有女工才是要命的。
本来就只有五名,一下子走掉三名。
随即镇定的一条条吩咐下去,“你先去同那三名女工说,来皓月坊她们就签过合约,五年内不能离开,否则便要加倍赔偿,这笔钱,务必让她们吐出来,另外告诫她们,皓月坊里的样式,一个都不能带走,让我发现,就官府上见!”
掌柜皱眉应了,“少夫人,挖她们的就是对家,我看她们不会不用皓月坊里的图样的。”
“正好铺子给关了,你们有时间把她们去的铺子给我盯死了,凡是出现一样的东西,就给我告到官府,铺子里所有的图样我不都让你们重新描绘了一份,都留存好了。”
“哎,好的。”
“我就不信反复告个三四次,他们能受的住!”
“可……铺子没了画工如何是好?”
宣玥宁淡淡瞥了他一眼,“掌柜要是不信皓月坊能够重新开起来,现在就可以走,我绝不阻拦。”
掌柜弯腰,“少夫人说的哪里话,我绝无二心,都是为了皓月坊好。”
“铺子没画工,那就去招,还用我教你吗?”
皓月坊的画工都是她一手培养起来的,靠的是她前后活了两辈子,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总结出的经验,岂是学了几个月的画工能比。
敢挖人走,就得承受的住被皓月坊死死碾压的命运。
“要走的试衣小娘子,给她们结算工钱,打发走,但提前说好,等皓月坊再开业,她们可没有机会回来了,让她们自己掂量清楚。”
“要退单的客人那就退,不都提前收了定金,定金不与返还,订单上的衣裳和首饰全当做我们再开业时的新品,将损失降到最低。”
“铺子前面的无赖直接联系官府,将他们送过去,他们敢动手,你们就比他们还狠!”
“还有什么,哦,对,官府说要封铺子查账。”
这回连雪团都同情起掌柜的,封铺子这么大的事,在你这就差点忘了是吗?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