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办?”郑亦雪厌恶地擦去手背的水滴,“还不赶紧过来收拾,我们不过是陪着阿兄来咸满县看望友人的,宣七娘出了何事, 与我们何干。”
不过是给钱传播几句谣言, 她又没出面,查不到自己头上。
青杏刚将桌子擦干净,郑梓睿就寻了过来, 郑亦雪笑着将他搀进来, “阿兄怎的今日没去找裴县令?”
郑梓睿道:“淳元正忙着处理那些在城里此处散播谣言者, 十一娘你可有听说此事?”
郑亦雪诧异的反问:“阿兄,你可觉得我是那种什么都不了解的小娘子啊,自然也是听说了的,若不是觉得这时候去找七娘不合时宜,我定会去安慰她。”
“是吗?”郑梓睿点点头, 眼里浮现了些欣慰, “你平日太过端庄大气,只在我面前活泛可怎么行,七娘脑子灵活, 多同她接触,交个好友也很不错。”
这要是以前的郑亦雪,心里只怕要说像宣玥宁那种人,凭甚能当自己好友,可如今她知道自己才是鸠占鹊巢之人,就讨好道:“阿兄,我知晓了。”
她说完,旁敲侧击的问,“那些肆意传播谣言的人真该死,也不知道裴县令会如何对他们?”
郑梓睿见她关心宣玥宁,脸上更加温暖和煦,说道:“只查出他们收钱办事,但没有见过指使者,这事也是能不了了之,淳元的意思打上几十大板放了就是,《大洛律》里没有这方面的记载。”
“哦,这样可真是便宜他们了,”郑亦雪对着郑梓睿甜甜一笑,复又说道,“阿兄能不能领我去七娘的铺子,我想同她好好解释一番,我总觉得她对我存在某些误会。”
他望着郑亦雪兴致勃勃要交朋友的模样,欣慰道:“也好,你收拾一番,我就这带你过去。”
“好啊。”
正在铺子里忙碌的宣玥宁,被迫无奈接待了他们两个不速之客。
郑亦雪一进门,就下意识捂住了口鼻,又不好意思放开,“抱歉,七娘,前段日子说你行商又水性杨花的谣言,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们都知道你是何人。”
真要抱歉,就别在店铺门口说这番话啊,惺惺作态给谁看。
她这店里刚收拾好大概雏形,地上堆着不少东西,味道着实算不上好,她这么忙,要是识趣的话,不如早早离开。
心里好一番吐槽,她面上却带着笑,比沉稳大气谁还不会,当前世是白活了,“十一娘放心,现在城里的百姓都怕我伤心,不在我面前说此事,我还真不伤心。”
郑亦雪尴尬了,大约也是没有想到,一年的光景,她宣玥宁已经不是在越州得时刻小心谨慎的小娘子了,现下裴寓衡已经是县令,又得了陛下的御赐绯袍,腰杆挺直了,谁还耐烦理她的阴谋诡计。
说话不在拐弯抹角,直接的让她差点招架不住。
郑梓睿在一旁也对郑亦雪目露不赞同之意,对宣玥宁道:“是十一娘关心心切,不会说话了,七娘莫怪。”
莫怪?她怪得很,就不能当做不认识,井水不犯河水,非要来招她。
她转了个身,当做没听见,指挥着王虎将地上地皮毛抱到一侧,堪堪收拾出来个下脚的地,“让八郎和十一娘见笑了,铺子还没开张,东西有点多。”
“阿兄,”郑亦雪面上挂着委屈,“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往常她这样,郑梓睿会悉心问她可是不舒服,可这次,他目不转睛看着宣玥宁忙碌的背影和好不容易收拾出来的地方。
对郑亦雪道:“要不你先回去,我帮七娘在这里收拾一番。”
郑亦雪差点将指甲抠断了,她怎么能让郑梓睿和宣玥宁再进一步接触,当下捂着脑袋摇摇欲坠,“阿兄。”
郑梓睿立马将她接到怀里,关切的问:“这是怎么了?”
“我,我也不知道,有点无法呼吸,还头晕。”她用手捂着胸口,断断续续地吸着气。
宣玥宁那边刚把地方给他们腾出来,就见到郑梓睿抱着她心疼的模样,双目刺痛,冷冷道:“很有可能是我这铺子里味道太浓,熏到十一娘了,我看八郎不如先带十一娘看郎中。”
郑梓睿举棋不定,犹豫的看向宣玥宁,但被郑亦雪一句气若游丝的“阿兄”给拉拢了视线,“七娘,那我便先带十一娘去医馆,待她没事,我再来帮你。”
她看着他着急的模样,回绝道:“不必了,十一娘娇贵,八郎还是多留在她身边陪伴吧,我这铺子里有人相帮,八郎也是没干过活的,过来帮忙,兴许还是帮了倒忙。”
被她如此说,郑梓睿张张嘴,有些丧气的说:“倒是我考虑不周了,回头我让身边小厮过来。”
不等她再次拒绝,他扶着郑亦雪走出了门,就在店外的等着的青杏,立马接过郑亦雪,送她上了马车。
小婢女青杏的脸被郑梓睿挡得严实,宣玥宁看着他的身影心神俱疲,目送他上了骏马,青杏的身形显露出来。
看清她脸的那一刻,似有滔天巨浪席卷而下,将她重重拍进水中。
那不是将她们二人互换身份的奶娘之女,郑亦雪的心腹青杏吗?怎么这么早就出现在了郑亦雪的身边?
“七娘?”
见她呆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