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浮上心头,眼眶里莫名的涌出泪水。
她以为遇上白锦城是她的幸运,以为这个像恩赐一般的男人会给她破败的生活一丝惊喜,可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
她于他而言,真的就不过是一件花钱就能买回来的玩具罢了吗?
莫名其妙的被甩在街头,又饿又找不到路。
姚牧童委屈得觉得全世界都在和她作对。
可是这卑贱的命运,她又无力反抗,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拿出手机导航……
哭又怎样,咆哮又怎样,这些都没用,早在三年前,她就这样,一切都是徒劳。
三年前,十六岁的姚牧童怀揣着珠宝设计师的梦想刚踏进高中的大门,主修美术专业。
她只是一个边城的孩子,见识浅薄,除了在美术方面的一丁点天赋之外,她实在别无所长。
她的父母是养殖户,家中还有个半岁大的弟弟。
本来一家人团团圆圆,生活和和美美的……
如果不发生那场意外的话。
那年初春,跟血似的红。
满满的一车,父母开着车从家往主城运去。
爸爸妈妈,还有半岁的弟弟一起坐上了那辆车。
姚牧童本来也想去的,可学校开学时有个舞台剧要抓紧准备,便留在了家里。
然后载着她幸福的那辆车,在高速公路上卷进了连环追尾,那条路上,便埋葬了她所有的幸福。
满地吻着一地鲜血。
她的父母在那场车祸中双双遇难,妈妈死死护住了半岁的小齐。
小齐虽然逃过一劫,可是也伤得不轻,需要入院急救,还被查出先天性血细胞不足,需要长期进行药物治疗。
没有人能够体会到,当车祸的消息传入她耳朵里时,她差一点就要窒息的感觉。
也没有人知道,没有保险,所以没有丝毫赔偿……
她只有变卖了所有家产来安葬了父母以及还这几年做生意还欠着的外债。
为了小齐的医药费,大伯姚雄也几乎是拿出了所有的积蓄。
三年来她为了维持生活,在主城里打了多少份零工。
甚至一度想过放弃学业,若不是大伯的坚持,她恐怕能以支撑到高中毕业。
往事就是一把刀,即便伤口在岁月迁流中渐渐结疤,一想起来,它随时都能再补上或深或浅的一刀来。
今年重庆的初秋突然转凉,小齐本来身子就弱,加上长期营养也跟不上,被查出再生障碍性贫血。
医生说小齐是先天性血细胞不足,药物是不可能治好的。
只有尽快进行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手术才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否则病情只会渐渐恶化,一生都在病痛的折磨中度过。
那就和今夜的情况差不多……
她跌跌撞撞的走在车水马龙的街上。
直到停到了那个门口,看着那些吞云吐雾,搂着各种女人上了豪车的男人,她才意识到这个社会是有多么残忍与现实。
世间本没有同情,没有怜悯,更没有奇迹,于她而言,只有有了钱,才能活着。
于是,她走了一条来钱最快的不归路。
她进了夜总会,出卖灵魂与身体,等着被有钱的老板。
只要有钱去救小齐,她在所不惜。
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往事在姚牧童脑子里一遍遍上映,她走了很久才走到了白锦城的公寓。
独自进去,又关上门,甚至没有开灯。
她颓然的倒在了沙发上,她感觉自己的生活真的糟糕极了……
所以她憎恨着命运,恨不得把它捏在手里看它抽搐翻滚。
白锦城给的那笔钱除了医药费之外还有多余的。
本来她已经错过了大学的报到时间,可是她不得不告诉自己,要是再不挣扎,恐怕这一辈子,她就只能和夜总会里那些女人一样了……
所以靠着季含的协助申请,勉强才办理了入学。
姚牧童躺在沙发又想起白锦城,嘲笑自己明明都被生活给折磨成了这幅模样,却还在相信奇迹。
她明白,白锦城于她而言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不可能指望这样的男人能够帮助她什么,更不可能将自己的伤疤全部揭露出来让他来同情自己。
因为她是姚牧童,所以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奔波了一天,她实在是累了,不再去多想,直接整个人深深地陷入了沙发中,眼皮搭着搭着便睡了过去。
梦里,姚牧童看见自己正在乡下的家门口和小齐玩耍,老槐树上系了一个秋千,姚牧童坐上去,季含在后面推。
小齐在旁边呀呀的挥着小手,秋千越荡越高,越荡越高,高的让她的心一起一伏,觉得凉风刺骨。
也不知这样荡了多久,突然顾齐一用力,她整个人跟着秋千飞了出去……
荡得太高,她身子已脱离了秋千,直直往前飞了出去,化成一道抛物线。
她的心高高悬起,却在下一秒落入了一个无比温暖的怀抱。
“爸爸?”
她疑惑的喊出,那人却不回答,只给了她温暖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