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湖阳公主仓促地摇了摇头,又吩咐身边的贴身宫女,“玉娘,我记得前日王子不是送了一斛黑珍珠过来,你帮我拿给公公。”
玉娘喏了一声,转身去拿珍珠。
福公公为了安湖阳公主的心,也没推辞,而是笑着答应了下来。
半刻钟后,他抱着一斛珍珠离开。
回到乾元殿,皇上放下手中的朱笔,朝他看来,“事情办得如何?”
福公公躬身,苦笑了一声,然后将怀中的黑珍珠呈给皇上,皇上一看那黑珍珠的成色就变了脸色,拍案而起道,“这丫头真是越发胡闹了。”
福公公低着头,不说话。
皇上阴沉着脸,怒了很久,忽然一撩袍摆,怒气冲冲地朝外走去,福公公见状,连忙跟上去。
玉湖殿中,湖阳公主送走福公公,又继续试起十二花簪来。
皇上到的时候,她头上戴的正是最后一套——雪中梅。
“奴婢参加皇上!”宫女们看见皇上进来,匆忙跪地行礼。
湖阳公主转过头去,先是一愣,跟着娇俏地叫了一声“父皇”,皇上走近湖阳公主,却没有搭理她,而是盯着她头上的雪中梅,问,“这花簪是哪里来的?”
湖阳公主起身,在皇上面前转了个圈儿,扬唇一笑道,“是内造坊魏总管的徒弟孝敬的,怎么样,父皇觉得好看吗?”
皇上没想到他生养的孽畜到现在还不知悔改,他嘴唇气得直哆嗦,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湖阳公主的脸上。
那力道太狠,湖阳公主被打得跌倒在地上,她旁边的玉娘惊叫着要上前扶她,却被皇上一脚踹远,伏在地上不停吐血。
“父皇,你、你竟然打我?”湖阳公主伏在地上,很久后,才抬起头,伤心、失望又怨恨地看着皇上说道。
皇上横眉怒目,“你性情暴戾,手段如恶霸,又满口谎言,难道不应该打吗?”
“可我是你的女儿,你唯一的女儿,”湖阳公主悲愤地大喊,“这天下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那就等于是我的,魏大海孝敬我这十二花簪怎么了,它原本就该是我的。”
“你、你……”皇上气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他蹲下身,用力地揪着湖阳公主的衣襟,“孽障,你将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湖阳公主瞪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我说,这天下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那就等于是我的,魏大海孝敬我这十二花簪怎么了,它原本就该是我的。陆念锦不过就是一个卑贱的庶女,她哪里配得上这般好的东西。”
“啪!”皇上没忍住,又甩了湖阳公主一巴掌,气得直喘气,道,“你可知,这十二花簪是你皇兄亲自画了设计图,打算送给太子妃的赔罪礼物,那是人家两人的闺房情趣,跟你有什么关系,你非要横插一脚?”
湖阳公主听了皇上的话,彻底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十二花簪的设计图竟然是萧询亲手画的。
皇上见她错愕的表情,也懒得跟她说什么了,他站起身,朝福公公看去,“你过来,将这十二花簪拾掇好,亲自送去国师府。”
“是,皇上,”福公公答应。
皇上在他将十二花簪拾掇好后,又补了一句,“再将湖阳公主嫁妆取三成,一并带去国师府给太子妃赔罪。”
“是,皇上!”福公公领命退下。
湖阳公主顶着两个巴掌印,不可置信地朝皇上看去,失声道,“父皇,您动我的嫁妆?”
皇上闻言,冷冷地扫了她一下,“湖阳,你记好了,你所有的东西都是朕给你的。朕有权,随时随地将之收回。”
湖阳公主听了皇上的话,如遭雷击一般,呆愣在了那里。
皇上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随后,他在乾元殿召见了内务府总管,交代他,即刻准备一批新的陪嫁宫女给湖阳公主。
内务府总管得了消息,忙领旨去准备了。
等陆贵妃赶到玉湖殿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皇上御令已下,她就是想求饶也没有办法,只能心疼地给湖阳公主上药,答应她,被抽走的部分嫁妆她会从私库里补贴给她。
乾元殿,皇上得知陆贵妃的做法后,当夜就派了一个御前宫女到漪澜宫,将陆贵妃好一顿训斥。
陆贵妃被御前宫女不给脸的话斥的险些晕厥过去,心里对湖阳公主难免生出一些隔阂。
国师府。
陆念锦听福公公说完宫里的事,倒是没什么脾气。不过她到底不愿意用湖阳公主碰过的东西,干脆吩咐人将那十二花簪绞碎了,送去善堂救助贫苦百姓。自然,湖阳公主的那些心爱的嫁妆也一并绞碎送了过去。
宫里边,湖阳公主知道陆念锦的做法后,直接气得吐血了。
两日后,正是她下降的日子。
当天早上,天还没亮她就被新宫女从床上叫了起来,好一番折腾,终于拜别了皇上和皇后,乘着轿子,往宫外而去。
樱花国王子骑着高头大马将她迎去了皇上赏赐的府邸。
至此一切都顺顺当当的。
意外,是发生在跨火盆的时候。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火盆,轻轻一跨就过去了,可当时,就连离得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