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念耘摇了摇头,“具体在哪里,我并不知晓,只是有些猜测。”
“你仔细说给我听。”
“是,长姐,”陆念耘垂首,福了下身,陷入回忆,启唇道,“那是去年,长姐大嫁的夜里,我的贴身婢女焕春发了高热,我怕她撑不过去,便偷偷派我院里的小厮出府,想帮她买些药回来,那小厮回来的时候,却跟我提到,他回府时看见康嬷嬷从她的干儿子从倒夜香的侧门出去,神色很是凝重,她的干儿子昌平手中还抱了个黑色的包袱,瞧着像是极重的模样。”
“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当时就想到了送嫁时,祖母对孔雀簪的忌讳,和康嬷嬷的色变,行政隐隐有了猜测……只是,这件事到底没有确凿的证据,我跟长姐又没有什么交集,这才从未提过。”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陆念锦冲她摇了摇头,“相反,这件事对我很重要,多谢三妹妹在走之前告知于我。”
“长姐不怪我就好。”陆念耘又福了下身,深深垂眸道,“那我,先走了。”
“去吧,”陆念锦看着她道,“愿你余生,平安,喜乐。”
“也愿长姐余生平安,喜乐,”陆念耘郑重地说完,转身离开。
芸姝也跟着她一起朝外走去,芸姜则留在屋里,皱着眉问陆念锦,“姑娘,三小姐的话属实吗?”
陆念锦眉眼深沉,轻轻地叩击着桌面,“不管属实还是不属实,总是她的一份心意,你即刻让玄一去探探昌平的底,看看去年我发嫁那个时候他都去了哪里,在做些什么。”
“是。”芸姜答应了一声,躬身退了下去。
外面,芸姝一直将陆念耘送到了马车上,陆念耘并不愿意芸姝跟她去瓶烟斋,她微不可查地拧了拧眉,道,“女官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多谢。”
芸姝不肯退下,反而拧着眉道,“姑娘交代了,奴婢要将您送出上京的。”
“女官的心意我领了,出京路上我会保重,倒是长姐怀着身孕,身边不能离人,女官还是回去伺候长姐罢。”
“太子妃身边自有别的女官伺候,奴婢送三小姐。”芸姜却不肯退让,她强行登上了马车。
陆念耘见她这副模样,无声地叹了口气,知道劝不走她,索性不再多言,只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芸姝喜欢安静,也没再言语。
大半个时辰后,马车在砚平街的瓶烟斋门口停了下来。
芸姝扶着陆念耘下车,她刚一露面,李嬷嬷就带着焕春迎了出来,盯着她指责道,“三小姐这是浪到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她特意没说陆念耘给人劫走的事情,以试探焕春是不是说了假话,主仆二人合谋串通。
陆念耘的表情倒是淡淡的,她垂了垂眉眼,解释道,“我没有乱跑,是有个贼人将我掳劫了出去,然后路上刚好碰到太子妃身边的女官,太子妃得知了我的事情,收留了我一晚上,今日一大早,又和太子去永宁伯府退了我和六公子的婚事。”
“你、你说什么?”李嬷嬷还不知道陆家已经和永宁伯府退婚的事情,她皱紧了眉头,看着陆念耘质问。
陆念耘便将她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李嬷嬷脸上一片铁青,慌乱的翻着眼皮,“怎么会退婚呢,怎么会退婚呢!”
“哦,对了,这件事祖母还不知道,有劳嬷嬷回去跟祖母提一句。”
李嬷嬷闻言错愕,“三小姐不自己回去向老夫人请罪?”
“我还要回太子妃,太子妃请了我过去做客。”
“原来是这样,”李嬷嬷呐呐地应了一声,当着芸姝的面,她到底不敢胡言乱语,对陆念锦不尊重,低低应了一声,就带人匆忙的跑开了。
“女官也回去罢,”陆念耘送走李嬷嬷,又想送走芸姝。
芸姝听她这么说,只觉得这位三小姐越发古怪,怎么也不肯走,愣是跟着她上了瓶烟斋二楼。
瓶烟斋二楼,桑凭已经收拾好了行礼在等着,看到陆念耘推门进来,他一下子红了眼眶,三步并两步地奔向她道,“念耘,你回来了。”
陆念耘也是眼眶通红地看着他,点了点头,“是,我回来了,桑公子。”
“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委屈?”桑凭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问道,陆念耘含着眼泪摇头,柔声细语道,“没有,我没有,长姐人很好,她帮我退了婚,还帮我换了路引,以后我就再也不是承国公府庶出的小姐了,我只是叶乐,一个平凡的上京女子。”
“叶乐?”桑凭挑了挑眉,疑惑道,“隰桑有阿,其叶有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
陆念耘抿了抿唇,用力的点头,深情道,“是,隰桑有阿,其叶有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隰桑有阿,其叶有幽。既见君子,德音孔胶。”
“好,好一个叶乐,乐儿,此生我桑凭必定不负于你,如违此誓,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生生轮回入畜生道。”
桑凭的誓言发的认真,陆念耘眼圈更红了,她依偎在她的怀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可是你说的。”
“是,是我说的。”
说完这句,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桑凭才发现一旁站着的芸姝,低了头问陆念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