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念耘搭着春焕的手往床边走去。
陆念诗过世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南秋院中,老夫人只是冷笑了一声,捻着手中的佛珠吩咐康嬷嬷,“告诉萧氏,陆念诗这般罪孽深重的孽障不配入我陆家陵园,也不配行丧,让她自己随便寻个园子草草埋了罢。”
“是,老夫人!”康嬷嬷领命退下,带人去了陆念诗的院子。
闺房中,萧氏正帮着女儿擦洗身子,穿丧服,听到外面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她连头都没有抬。
倒是刘妈妈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恭声禀道,“夫人,康嬷嬷过来了。”
“轰出去!”萧氏咬着牙道。
刘妈妈面色一僵,“那毕竟是老夫人的人。”
听到老夫人三个字,萧氏恨得牙齿都哆嗦起来,她沉默着,良久后,深深地吸了口气,合上眼睛,道,“你说得对,她毕竟是老夫人的人,让她进来罢,我姑且听听她想说些什么。”
“是,夫人!”刘妈妈说着,往外退去。
不一会儿,康嬷嬷就随着刘妈妈走了进来,她走到床边,尚算恭敬地向萧氏福了下身,“老奴见过二夫人。”
萧氏转过头,眼角眉梢俱是冷意地朝她看去,“康嬷嬷此番过来,不知所为何事?”
康嬷嬷又行了一礼,然后将老夫人的吩咐说了一遍。
萧氏听完后,瞬间目眦欲裂,她紧紧地攥着宽袖下的拳头,拼了命地忍着,才没有爆发出来,“我知道了!”她冷着声音道,“我不会将我的诗儿葬入陆家园陵的,你让老夫人放一百个心。”
“既然如此,那老奴就先去回去给老夫人复命了,二夫人节哀!”说完,她转身离开。
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走,萧氏后脚就握住了陆念诗的手,含着泪,决绝道,“诗儿,你放心地走吧,娘答应你,要不了多久,就会带着阖府的人来陪你。那些害了你的人,娘一个都不会放过。”
“诗儿,你信娘。”说着,她抬起手来,轻轻的合上了陆念诗的眼睛。
国师府里,陆念锦得知陆念诗的死既没有发丧,又没有葬入陆家园陵时,倒是有些意外,不过,没等她多想,吴婶便抱着喜乐从外面走了进来。
“怎么了?”她站起身来,看着吴婶忧心忡忡的面色,疾声问道,“可是喜乐身子不舒服。”
吴婶红着眼圈嗯了一声,“这孩子,从昨晚开始就一直不太舒服,奴婢找医女看过,医女也给开了药,但好像并没有什么作用。早上起来的时候,情况更差了。”
“来,给我,”陆念锦朝吴婶伸出手,吴婶忙将喜乐递了过去。
陆念锦将孩子放在榻上,解开了她身上的襁褓,仔仔细细地帮她检查了一番,瞧向吴婶解释道,“是肺疾,”顿顿,又道,“药倒是好开,可喜乐身子弱,直接喂药肯定是不行的,恐怕得给她找个奶娘,先让奶娘服了药,然后再将奶水喂给她。”
“那太子妃开药罢,奴婢这就去外面找奶娘回来!”吴婶说着就要朝外走。
陆念锦忙叫住了她,“外面的奶娘鱼龙混杂,只怕底子不干净,这样吧,我回头跟太子说一声,让他从宫里带一个回来。”
“那奴婢就替喜乐那丫头谢过太子妃了,”吴婶感激的道谢。
陆念锦摆了摆手,“你过来按着喜乐,我先帮她扎针。”
“是,”吴婶答应一声,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按住喜乐的双腿和双手,陆念锦则取出针包,捻起银针,往孩子的肺部经脉扎去。
两刻钟后,扎针结束,喜乐的哭泣声渐渐弱下来,直至睡了过去。
“将她抱回去吧。”陆念锦抱起襁褓里的女婴,递给吴婶,吴婶千恩万谢地退了下去。
陆念锦看着她离开,抬起袖子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芸姜瞧着主子这副模样,忙扶她坐下,又端了玫瑰露过来,“姑娘,润润口。”
陆念锦接过玫瑰露喝了一口,将茶盏放在手里,又说起承国公府来,“上次让你去查的孔雀簪你查的怎么样了?”
芸姜听她问起这个,摇了摇头道,“还没有头绪。”
“那信阳侯府的事呢?”
“这个倒是查出一些眉目来,信阳侯府诸人身染恶疾之初,正是承国公府老夫人到魏家一年后。那时魏大小姐魏如意已经跟承国公定亲好几年,不过身子似乎不大好,承国公府老夫人就提出去寺庙里给魏大小姐祈福。”
“她在寺庙里一呆就是将近一年,听信阳侯府当时的家仆说,承国公府老夫人回信阳侯府的时候,腿脚都是微跛的,夜里沐浴时,那一条腿上更是惨不忍睹。”
“也是因为这件事,她成了誉满上京的孝女,更在信阳侯府满门皆亡后,以表小姐的身份接过婚约,一跃成为国公府世子夫人。”
“这些我都知道,”陆念锦食指微屈,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桌面,“皇后娘娘给我的手札上都写了,我现在想知道的事,当年信阳侯府阖府被灭,到底跟承国公老夫人有没有关系。”
芸姜听陆念锦说到这里,整个人都呆住了,“姑娘竟是……竟是怀疑信阳侯府灭门一事是承国公老夫人做的?”
陆念锦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