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只有这样,他短时间内搭上吴婶这件事才能解释的通。
萧询拢着眉心,神色变幻了几瞬,看向他又问,“你与陆赫,又是怎么一回事?”
提及陆赫,齐逸招供的就更痛快了,“当年,他肯救我,是看中了我这一手调教女人的本事,想让我为他所用,帮他调教女人,我也正好需要一个藏身之处,就答应了他,随他来到了北庄。”
说到这里,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他并不知晓我的另一重身份。”
“先皇当年暴毙,可是与你有关?”长久的静默后,萧询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齐逸闻言,满是鲜血的脸上涌起一抹瘆人的冷意来,“是我!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我的祖父和父亲分明没有通敌,可他却听信慕家人的谗言,连一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祖父和父亲,就诛了齐家全族!”
“你可知,我最小的侄子、侄女他们多大,两个月,一对龙凤胎,才两个月啊,他连他们都不放过,刑台上,刽子手的刀劈下来,就那样将他们一分为二……”
“他们还那么小,满地都是血……”
回忆起当年刑台上的那一幕,齐逸的眼泪冲出眼眶,一瞬间,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一日,奶娘站在刑台远处,紧紧的抱着他,死死的捂住他的嘴,指给他看,“哥儿,你要记得,你的家人,他们都是死在狗皇帝的手中,你以后一定要出息,给你祖父祖母,爹娘兄姐,侄子侄女报仇!”
也是因为那一幕,因为奶娘的话,他长到八岁后,便怀着一腔孤勇,头也不回的进了宫。
刚进宫的日子自然是难熬的,最下等的小太监嘛,谁见了都能踩上一脚。
当时,跟他同批进宫的小太监,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去了一半,只有他,不要脸面,不畏一切,拼了命的往上爬。
那个时候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替家人报仇。
所幸的是,他后来也的确做到了,他亲手将毒药喂进那个狗皇帝的口中,在他想要求救时,用软枕闷住了他的口鼻……
地牢中,齐逸静静的追溯过往,要说遗憾,也是有的,宜春伯府还后继无人,他走后,就再也没有人给列祖列宗供奉香烟了。
地牢外,庄子出口。
上马前,张久面色复杂的朝萧询看去,“太子,您可有想好,春嬷嬷他该如何处置?”已经离开了地牢,为了保险起见,他没有再称呼齐逸。
萧询默了片刻,拧着眉心沉声道,“等樱花国王子和使臣团走后,连带着供词和证据一起移去大理寺罢!”
张久应了一声。
接着一行人策马,又朝城中奔去。
等回到内城,已经是丑时末了。
萧询顾及着时间太晚,便没有去洛神苑,而是径直去了书房歇下。
也歇不了多久,天色就亮了。
有内监进来服侍他更衣,洗漱过后,来臣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见来臣,萧询蓦地想起地牢中的吴婶还没有放出来,他便开口知会了他一声。
来臣会意,拱手道,“春嬷嬷的事情事关重大,属下亲自走一趟,跟吴氏解释清楚吧!”
“嗯。”萧询淡淡的哼了一声。
来臣便朝外退去,他到国师府地牢的时候,吴婶已经快瘦成一把骨头了。
再次听到铁链响起的声音,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朝外走去。
见来人是来臣,她微微的眨了下眼睛,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来大人,可是幕后黑手查出来了?”
来臣见吴婶站的摇摇晃晃的,他扶着她的胳膊搭了一把手,然后才肃着眉眼,冷声道,“已经查出来了,幕后人是贺家宋姨娘的亲戚,当初贺家遭难,就是他安顿的贺祈和宋姨娘,那两个人的安全你可以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真是谢天谢地!”吴婶一听贺祈没事,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来臣多看了她一眼,挑眉道,“谢什么天地,要谢也是该谢太子!”
吴婶听了来臣的话,先是一愣,后又连连点头道,“来大人说的是,是我糊涂了,查清真相的人是太子,我该谢的人自然也是太子。”
来臣听她这般改口,才满意了。
跟着,他便领着她朝外走去,亲自将她送回了洛神苑。
洛神苑中,因为樱花国王子到访,陆念锦是要进宫赴宴的,因此,她并没有多少时间安抚吴婶,跟她说了几句话,又帮她请了大夫,她便扶着芸姜的手往前院走去。
前院,萧询已经在等着了。
看到陆念锦盛装朝他走来,美的不可方物,他眼底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惊艳来,不过很快,那抹惊艳又被清淡所代替。
等她走到他面前后,他挑剔的看了她一眼,道,“怎么这么慢?”
陆念锦被他这般训斥,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自从恢复身份后,他对她一直是和颜悦色的,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挑三拣四了。
不过,她也懒得跟他计较,当即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他一眼,道,“那倒是妾身的错了,妾身在此给太子赔不是!”
她这副假模假式的样子,萧询看着,心里又是一阵不舒服,对着她,语气也更加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