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鹤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求助地看向霍斯衡,哪怕在阿姨凶狠狠的目光瞪视下,霍斯衡依然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他收到她眼神中的信号,便想起上次,钟点工因为看到床单上的大团血迹就联想到房事的事……
他唇角微挑,回以意味深长的一眼后,继续垂眸整理袖口,大有隔岸观火,谁惹的事谁解决的架势。
木鹤只能冒着曝光的危险,从手机里翻出剧照和小视频,向热心的阿姨证明她确实是演员。
阿姨这才明白自己闹了一场乌龙,她弯腰鞠躬为刚刚唐突的行为道歉:“对不起,先生。”
“没关系的,阿姨。”木鹤温柔地笑着,语气满是真诚,“非常谢谢您愿意为一个陌生女孩子挺身而出。”
阿姨反而被说得不好意思了,做母亲的,最担心的无非就是孩子在外面受到伤害而孤立无援,将心比心,如果她选择漠视的话,良心会不安的。
她想到家里追星的女儿:“对了,你是演员,也是明星咯,能不能帮我签个名?”
木鹤有些不自然地避开她热情的视线:“……当然可以。”
木鹤这个名字正在被全网疯狂黑,她只好在那张写着“姑娘,需要帮忙报警的话,你就眨三下眼”的纸条上签下:木央央。
阿姨双手接过来,道谢后就出去了。
木鹤松一口气,要是阿姨在误会后真报了警,他们现在就不会还坐在这里,而是在区派出所了。
霍斯衡慢条斯理地倒了一杯茶水放到她前面,想到他刚才的袖手旁观,木鹤忍不住在桌下轻轻地踢了一下他的脚,在他看过来时,她无辜地眨眨眼:“哦,不小心碰到的。”
他将她暗藏的小心思摸了个门儿清,却没点破,连自己都没察觉地……纵容着。
一会儿后,服务生把四菜一汤端上来,木鹤已是饥肠辘辘,舀了两碗汤,大方地分他一碗,然后低头喝了起来,温热的液体流入喉咙,一路抵达胃部,有种妥帖而踏实的温暖。
果然,美食才是最治愈的。
她像只贪吃的小松鼠,唔,这个好吃,那个也好好吃,吃得双颊微鼓,眸底也被笑意点亮,仿佛万千繁星从暗夜里齐齐涌现。
霍斯衡却没怎么动筷子,一直都在看着她吃,压在心底深处的担忧顷刻间消失无踪,来的路上谋定的计划也一并推翻,以他对她的了解,她不可能任由事态继续愈演愈烈。
就算她真的不能解决,不是还有他吗?
木鹤难得在晚上吃了个七分饱,吃得心满意足,眼睛都笑弯了。
又坐了十分钟,他们就打算离开了。
还好回去路上没有堵车,路宽且直,各式各样的车子缓缓流动,汇聚成一条灯河,在尽头处和天上银河交接。
木鹤坐在副驾,看旁边的霍斯衡有条不紊地打着方向盘,车窗外的灯光扑闪着从他线条挺拔的侧脸掠过,印下柔和的光影,忽而又沉入黑暗中,忽明忽暗,像在看一场慢节奏的黑白电影。
他是唯一的男主角,也是她眼中的唯一。
“郗衡。”
霍斯衡目视前方,一边超车,一边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应她。
木鹤等车子顺利变道后,才问出心中的疑惑:“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工作啊?”
等了几秒没得到回复,她以为他没听见,正打算再问一遍,听到他低低地笑了声:“帮人打杂。”
如果是霍老爷子听到这句话,估计又得被气得吐血了,偌大一个霍家,富春城赫赫有名的百年大家族,在他眼中居然形同三流小作坊?!
木鹤也感觉挺不可思议,探究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怎么看都不像是打杂的,而且,就他那清傲的性子,会给别人打杂?她还想再追问,可看到他眼角隐约染上笑意,注意力就被分散了,眼睛一眨不眨,他长得真好看啊。
她的颜值就很高,按理说早该对美色免疫了,可他身上有一种独特气质,是超越漂亮皮囊的存在,明知道很危险,但还是会控制不住地陷进去。
这样的男人,不知道会被什么样的女人收心?
“郗衡,”木鹤轻声问,“你有女朋友吗?”
刚好是红灯,霍斯衡稳稳地停下车子后,偏转视线,以格外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她,不错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片刻后,他才勾了勾薄唇,弯起食指在她额头上轻弹一下。
意思很明显——
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木鹤感到眉心一疼,故作生气地瞪向他,红唇微嘟:“坏死了。”
不说就不说,怎么总是欺负她。
霍斯衡笑意更深,搭在方向盘上的长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起来,眼梢也呈现出愉悦的弧度。
对向的路上,有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赵亦可坐在后座,她刚和小姐妹聚完会,做了spa,喝了点酒,醉意略微上头,她握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木鹤微博页面,看到铺天盖地都是骂声,她的心情真是有说不出的畅快。
赵亦可本来没打算亲自动手搞木鹤的,然而可可粉在谢导微博下简直将她的脸面都丢尽,被人看了笑话不说,得罪谢导基本就意味着和主流电视剧圈无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