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见过贵妃娘娘。”
安妃和僖妃一前一后行礼。
这两人心里头都在暗自抱怨,这佟贵妃不是说病得起不来了吗?何必让她们进来?
“两位妹妹平身吧。”
佟贵妃捂着嘴唇咳嗽一声,她那晦暗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扫过,“本宫许久未见到两位妹妹了,也不知道两位妹妹今日来是为何事?”
安妃和僖妃哪里敢说出她们其实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得已才来见佟贵妃。
“妾身二人都是听闻娘娘身体抱恙,故而前来看望。”安妃朝僖妃使了个眼神,挤出个殷勤的笑容说道。
“是,是,我等都极其关心贵妃娘娘的凤体。”僖妃忙说道。
佟贵妃是被禁足在永和宫多年。
可她并不傻,安妃和僖妃这两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今日来必定另有原因,瞧这两人在这里浑身不自在的样子,八成是想看钮钴禄的笑话,却被她将了一军。
“既然如此,你们也看望了,本宫便不留你们了。”
佟贵妃试探地问道。
安妃和僖妃眉眼间不由自主地露出几分喜色,佟贵妃瞧见了,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
“那我等就不打扰娘娘您休息。”
安妃和僖妃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说道。
等佟贵妃点了下头后,两人飞快地离开,仿佛这永和宫是刀山火海似的。
“看来这福皇贵妃可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不在乎。”
佟贵妃唇角慢慢勾起,她咳嗽一声,眼神中带着赤裸裸的恶意,她攥紧了帕子,心里想道:“本宫即便要死了,也要让钮钴禄氏那贱婢无法称心如意。”
“安妃两人在永和宫呆了不到一刻就出来了。”芍药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地说道,“听说,安妃娘娘回去后,可是让人煮了柚子叶来擦身了。”
福音捧起茶杯来,嗅了嗅香味后啜了一口,“她的忌讳倒是比旁人多,只是却不知行善积德。且不说她了,佟国维可是回来了?”
“裕椂大人说了,他查过佟国维的行踪,上个月佟国维已经回京,只是并未露面,这几日才正式回京。”芍药低声说道。
福音微微颔首,佟国维被康熙派到云南,一去就是近十年,这十年佟国维倒还真是做出了不少成绩,这次回京,康熙也没亏待他。
不过,明明早就回京,却到这几日才回来,这段时间他到底去干什么了?
福音放下茶杯,眼神中若有所思。
以佟国维和索额图的算计,这老家伙这段日子十有八九都是在忙佟贵妃的事。
佟贵妃谋害皇家子嗣这件事并未真正定罪过。
当初一来是因为地龙翻身,人心不稳,不可再生事端;二来是因为家丑不可外扬,故而坊间虽然人人都知道佟贵妃的罪行,可是却始终没有真正定罪。
佟国维宁可牺牲女儿的命,也要她当皇后,想必就是冲着这点去的。
只要康熙点头,看在佟贵妃将死份上,许她为后,那这样一来,坊间的“流言”便不攻而破。
佟国维再稍稍引导下舆论,便能彻底洗白佟贵妃的罪行。
可这事,没那么容易。
福音提起茶炉来,缓缓将山泉水倒入茶壶中。
这人啊,往往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太子和佟家自以为算计得毫无遗漏,却是早已被康熙看穿了。
“芍药。”
福音捧起茶来,慢悠悠地说道。
“奴婢在。”芍药答应了一声。
“这几日后宫当中恐怕少不了流言蜚语,你派人盯着点,看看哪些宫里的人趁机推波助澜,一一记着,秋后算账。”
福音说罢,吹了吹茶水,一饮而尽。
“是,娘娘。”芍药道。
“佟大人这些年辛苦了。”
南书房,康熙接见了风尘仆仆的佟国维。
佟国维已两鬓微白,身上的官袍更是显得老旧,仿佛穿了多年似的。
他语气颤抖,难掩激动地说道:“奴才不辛苦,能为万岁爷办事,乃是奴才的荣幸。”
说着,他抵着嘴唇咳嗽了数声。
“佟大人的身子可是有不适?不若让太医来瞧瞧?”
康熙满脸关怀地询问道。
佟国维连忙摆手,“多谢万岁爷好意。这不过是奴才的陈年旧疾罢了,云南那边瘴气多,日子久了便落下这老毛病来。”
康熙的眼神闪了闪。
他沉默了片刻后,才说道:“云南那边能安定下来,这其中少不了你的功劳。佟大人可有什么想要的,只要不过分,朕都可满足你。”
佟国维怔了怔。
他抬起头来,眼神中喜出望外地看着康熙,“万岁爷,奴、奴才有个不情之请。”
“佟大人但说无妨。”康熙“真挚”地说道。
佟国维面露羞愧神色,他哑声说道:“奴才与贵妃娘娘分隔多年,此次进京,听闻娘娘得了重病,奴才虽知此举太过厚颜,但还是想请万岁爷让奴才见贵妃娘娘一面。”
他说到这里,老泪纵横。
左右的太监宫女们不由得都露出触动的神色来。
康熙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