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鱼的直觉没有错,她认识的白莫确实傻兮兮的。
莫白少爷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一摞快码到天花板那么高的书,如此夸张的情景,他感觉自己又要喘不过气来了。
白莫茫然的抬起了头,面前是莫叔笑吟吟的脸。
“少爷,这些都是你以前爱看的书,相信对帮你恢复记忆会有不少帮助的。”
“…”白莫的头都已经大了起来,这些可不是漫画书,光是书名他都难以理解。
“莫白少爷,你是已经饿了吗?我都为您准备好了苦瓜汁和苦瓜糕,要不现在端上来?清热去火的。”西瓜头托尼冒了出来。
莫白少爷连忙乖巧的坐好,拿下了最上面的那本书,早上那顿黑乎乎,浓稠的早点已经给他留下很深刻的印象了。他情愿溺毙在知识的海洋里,也不愿再给托尼当小白鼠了。
“…原来,公子爷这么惨的啊,和我想的压根不一样啊。”一旁围观看猴戏的韩小娟咋舌道。
“你说的那种不学无术,左拥右抱,夜夜笙歌的富二代毕竟还是少数吧。现在的普通人家小孩都这么卷了,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一出生还不得学着飞啊。”林大武幸灾乐祸道。
“你们两个怎么能这么说小白啊。他是在学习,不许再发出声音打扰到他了啊!”坐在马扎上剥着毛豆的梅丽姐为了维护弟弟,瞪着眼睛警告道。
韩小娟和林大武连忙乖乖的低下头,认真的剥起了毛豆壳。
莫白少爷偷偷的看向这边,艳羡不已。比起手里捧着的这些整段整段晦涩难懂的文字,他更喜欢这些琐碎的小事。剥毛豆壳可解压了,还能闻到好闻一股的清香味。
梅丽姐是要中午做毛豆烧鸡吗?要不清蒸毛豆或者是挤点肉圆放进去也是很香的啊!
哗哗哗
剥完壳的梅丽姐翻动着塑料盆里的毛豆米,豆米与豆米互相碰撞着,再被重力翻转到塑料盆的边缘。这样的声音可好听了。
莫白少爷偷偷幽怨的看了一眼,坐在对面仍微笑注视着他的莫叔。
这位莫三爷给白莫的感觉,就像他带来的佣人为莫白换上的那件衬衫一样。
确实很高级,面料也很舒服,但是紧紧的裹住了人的上身连抬手都变得费劲,叫人怎么也舒服不起来…
莫三爷眼中浓浓的关切不似作假,叫人不好拒绝,可又有些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
白莫突然掏出了那个小瓷瓶,放在鼻子下嗅了几下,那种有些心悸的感觉总算好了很多。
“莫白少爷,看来您可能困了,要不午饭前还是去睡一会儿吧?”莫三爷并没有因为莫白的懈怠而表现的失望或是气馁。他仍是那副笑吟吟的样子,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
“托尼,你扶少爷上楼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去办。”莫三爷吩咐完便起身。
“不了,不了。我自己上去就好。”莫白握着小瓷瓶唰得站起了身,他感觉比起随时可能会再度侵袭的眩晕症,这个所谓的私人营养师西瓜头要更加危险。
莫白少爷的决绝,让准备大献殷勤的西瓜头托尼委屈的撇起了嘴,一个不惑之年的大男人做出这样的表情来确实还挺恶心的。
高级营养师托尼打算做一顿什么样的午餐来博取少爷欢心暂且不论。
莫三爷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是要打算去见谁呢?
抓着楼梯扶手的白莫脚步停顿了下。他迟疑的回过了头,看见的是莫叔那张坦率的笑脸,那样的表情就像是在说你问吧,只要是你问的我一定都会告诉你。
白莫冲着莫三爷点头笑了笑,继续扶着楼梯扶手消失在拐角。
………
这个莫三爷…很有问题,他想做什么?躺在床上的白莫带着这样的疑惑入了眠。
在梦里,一片如明镜般倒映着天空的湖边,莫白静静的站在一旁,浅浅的水淹着他的鞋面。
盯着没有一丝波澜的湖面,他的影子被赋予上了色彩。水中清晰的轮廓里那是一个比悠悠高不了多少的小男孩,穿着身双排扣深蓝色的风衣,红黑格子的围巾包裹住了那张小小的脸,白莫想弯腰看清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咚
白莫吃痛的揉了下小脑袋,他龇牙咧嘴的转过了头,一个比他要高上不少的少年一脸玩笑的高高举起右手,作为恶作剧者,他并没有避嫌,倒像是更期待会被发现。
小小的人儿怒吼了一声,迈着小短腿追向了坏笑着的少年。
白莫的视野里是背对着他的少年那格子毛衣背心,还有少年脚下那一片无垠的草地。
渐起的微风拂过,带来了有些湿漉漉的泥土气息,空气中略微有些凉意,但这种温度只会令人舒爽,惬意。
这场不平等的追逐赛性质开始变得不同,白莫单纯享受起了这样自在的奔跑,他望着那个永远追赶不上的格子羊毛背心开怀的笑着。
两人跑过的草地上出现了一辆白色房车,房车前一对青年夫妇彼此笑谈着,那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稳重的男人娴熟的在烧烤架上翻烤着一串串肉类。那个盘起头发的女人望向他的目光是那么深情。
那对青年夫妇身边不远是个坐在轮椅上,白发稀疏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