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已经和吴文璟定亲了, 所以并没有十分的在意。
说到这里,当然少不了靖王府的赏花宴。吴文璟就是在赏花宴过后过来西宁侯府提的亲。
她记得很清楚,那一年是嘉敬三十九年,七月秋。
王氏看女儿久久不言语, 甚是担忧:“雪姐儿,你别怕。有母亲在,会为你考量周全的。”她写的信已经送出去了, 估计到明天, 就该有消息了。
“没有。”
白雪回过神来,笑了笑, 和王氏说话:“母亲,皇上洪福齐天,他的身体会好起来的。”
她之所以敢这么确定, 是因为前世的皇上大选秀女之后, 竟然真的病愈了。即使她的重生会潜移默化的改动一些事情……但大的历史轨迹应该是不会转变的。
王氏“唉”了一声:“但愿如此吧。”一想起妙龄的少女们要被迫进宫去伺候一个对她们来说堪称祖父的老者,她莫名就感到别扭。
一会儿小丫头隔着竹帘子传话。说是陈宛兰过来给王氏晨昏定省了,还有安姨娘。
“请进来。”
王氏随后又吩咐丫头把餐桌撤了。
安姨娘和陈宛兰是一起进来的, 母女俩一前一后。
安姨娘穿着浅紫色绣三叶梅褙子, 头发绾了倾髻,鬓边贴了小朵的芍药簪花。很有小家碧玉的风姿。她长着一双和陈宛兰相似的柳叶眼,“夫人安好, 三小姐安好。”
她没有想到白雪也在。
陈宛兰也屈身行礼:“给母亲请安,三姐姐安好。”她身穿鹅黄色衫子, 绣缠枝纹的深色百褶裙。脸色很不好,眼睛还红肿着。
“起来说话吧。”
王氏摆摆手,有小丫头搬了杌子过来,俩人坐下。
“兰姐儿,发生什么事情了?”
白雪看了她一眼,感觉她的情形不大好。
陈宛兰张了张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眼泪却流了下来。
兰姐儿是在她身边养大的孩子,又一贯的乖巧怯弱。是最省心的。现如今却哭成这样,王氏的心里也觉得难受,她的声音柔和了许多:“兰姐儿,你别哭,告诉母亲……可是在哪里受了委屈?”
她不问还好,一开口问,陈宛兰哭的更厉害了。抽噎的喘不过气来。一旁的安姨娘心疼女儿,眼圈也跟着红了。
白雪拿出袖子里的手帕起身给陈宛柔擦泪,“好兰姐儿,快别哭了,有什么事情和母亲说,母亲会为你做主的。”
陈宛兰哽咽着喊了一声:“三姐姐。”就再也不吭声了。白雪微微的叹气,搂住她的肩膀安慰。她前些时日就发现陈宛兰不对劲,问她又不说。还想着她自己能处理好呢。
“你知道内情吗?”
王氏抬头去看安姨娘,神情严肃。
“妾侍知道一些。”
“一五一十地说出来。”王氏的声音有些冷:“一个字都不许隐瞒。”
安姨娘应“是”,却扑通一声跪在了王氏面前,“夫人,求您帮一帮八小姐吧,她整日被五小姐欺辱,恐惧的很,夜里都不敢睡觉了。”
王氏眉头一皱,“姨娘这话不妥当。我是兰姐儿的嫡母,又亲自养着兰姐儿,自然要照顾着的。”
……传了出去,别人还不得以为是她尽不到嫡母的本分。
“是,是,妾侍错了。请夫人原谅妾侍,实在是太着急了。”
“好了,你继续说。”王氏低头喝了一口茶水。不愿意和一个姨娘计较。
“夫人给八小姐请了教习嚒嚒,妾侍每每想起来都感激不尽。后来五小姐也过去了,便时常寻由头欺负八小姐,还挑拨八小姐和教习嚒嚒之间的关系……”安姨娘顿了顿:“去年过年的时候,八小姐的脖子都被五小姐挠伤了。疤痕几个月都去不掉。八小姐记挂着夫人年下时庶务繁忙,不肯说出来,怕劳累您。这还罢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但三天前,五小姐又故技重施,不仅弄坏了八小姐的绣品,还诬赖八小姐不尊师重教。八小姐被绣楼的师傅惩罚,五小姐还威胁她不让往外说。”
“有这等事?”
王氏吃了一惊,转头去看陈宛兰:“兰姐儿,安姨娘的话可当真?”
“母亲,句句属实。”
王氏又去看女儿,她也点了点头。示意错不了。陈宛柔欺负陈宛兰,确实是常有的事。
王氏气的眯了眯眼。陈宛柔仗着有老夫人护着,还真是胆大,手足亲情都不顾了。
她想了好一会儿,让丫头扶起安姨娘,又亲自去了内室,从自己的妆台的奁子里拿出一对儿碧玉阳绿雕梅花镯子给了陈宛兰:“好兰姐儿,你留着带。这件事母亲知道了,会处理好的。”
陈宛兰不接,抬眼去看王氏:“母亲,是兰姐儿给您惹麻烦了。镯子更是不敢要了。”
“好孩子,你很好,不是你的问题。”陈宛柔骄横惯了,倒是委屈了兰姐儿。
王氏爱怜地摸了摸陈宛兰的头发,径直递到了她的手里。
等安抚好陈宛兰,她和安姨娘才一起退下。
白雪看王氏盯着窗外也不说话,开口问道:“母亲,陈宛柔很聪明……装柔弱最是擅长,您要小心一些。”她还是担心母亲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