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最大的敌人不是沙盗,而是夜色,未知的才是最危险的。刘危安功聚双目,两道莹莹的光芒射了出来,朦胧的景物在视线里清晰起来,五十多米处,一个沙盗鬼鬼祟祟趴在地上,朝着东南方向的一栋建筑开火。
这是一栋老式的建筑,看样子不像是居民住房,有点像西方的教堂,有一个尖尖的顶,但是没有十字架之类的标志,不知道是坍塌了,还是只是建筑只是样子类似。被简单的改造之后,成为了碉堡,四面用混泥土加固,中间一道大铁门是唯一的进出路径,这种乌龟壳似得的构造,是建筑里的人得以坚持这么久的主要原因。
这是坦克的建议,坦克曾经服役于军队,虽然混迹奴隶区几十年,居安思危的思想从未改变,而狮子也很支持这种做法,时代广场的四个方向都设立了这种岗哨,每个岗哨多着50人,少则20人,主要起警戒作用。
其实,时代广场崛起之后,隐约成为方圆数百里内最大的势力,根本没有其他势力敢拔老虎须,不少人是不以为然的,想不到危险真的发生了。
沙盗的样子很好辨认,首先是头发,因为常年没有剪头发,头发都长肩膀上了,脏乱、粘稠、泥垢,混合在一起,让人一见之下,就有一种要走远一点的感觉。这本来是所有奴隶共同的特点,只是时代广场异军突起之后,这种情况得到了改变。
时代广场从居民区接了水管过来,当然,这只是生活用水,不是饮用水,但也足矣改变时代广场脏、乱、差的形象,如今的时代广场,光是从外面看,基本上和城市没多少区别,整洁、光亮,就差繁华了。
这是最佳的分辨敌友的办法,不过,刘危安更多的注意力却是放在沙盗的气质上,这个沙盗的身上隐隐散发出一股煞气,狠戾,暴躁,和奴隶那种畏缩、不安,截然不同,通常来说,只有手上沾染了太多的生命,才会形成这样的气息。
这种人,视生命如儿戏!
这个沙盗穿着破烂,手上的枪是一把淘汰的老式步枪,显然在沙盗组织里面混的不怎么样,不过,比起手无寸铁的奴隶来讲,却是好的太多。
突然,刘危安看见沙盗脸上浮现一丝喜色,那是一种看见猎物而激动的情绪,只见他闭着左眼,枪管微微上扬,按在扳机上的右手食指即将用力扣动的时候,一股尖锐的巨力撞击在脑袋上。
噗!
沙盗的脑袋炸开,身体扑到在两米多外的沙地上,手指无意识抽搐了两下,就此一动不动,残留的意识根本来不及形成,在一片空白中死去。
这个沙盗左右两侧各有一人,左侧的人穿着一件蓝色的大衣,身体瘦小,衣服穿着身上,极为别扭,右侧之人脸上有一条疤痕,从脸颊滑向耳朵,从痕迹上看,应该是子弹掠过的灼痕,这人也算是面大,再偏上少许,就可以和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两人听到动静,同时扭头,见到这一幕,瞳孔瞬间睁大,张开的嘴巴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头颅几乎同时炸开,间隔时间不超过零点二秒,身体朝后面甩了出去,啪的一声,落在地上,再也没有半点声息。
刘危安半蹲在地上,一双鹰隼般的目光扫视整个战场,顶在肩膀上的狙击枪不时震动一下,每一次震动,远处就有一颗头颅炸开。一分钟不到,已经有23个沙盗丧命,这一片区域的火力大减。
几声难听的呼喊响起,沙盗的反应速度快的惊人,立刻有数十个沙盗朝着这个方向靠近,不管有没有人,先一梭子子弹扫过来。
砰!
沙盗里面,最为高大的人扬天倒下,胸口出现一个碗口大小的血窟窿眼,这个沙盗应该地位不低,吃的好,营养足,一时间没有立刻死去,发出一声狼吼似得惨叫,手指死死扣住冲锋枪的扳机,子弹朝着天空射了差不多七八秒钟才停息,把他身边的沙盗吓得一个个趴在地上,唯恐一个不小心被子弹射中了脑袋。
刘危安倏然起立,狙击枪连续三次震动,噗,噗,噗,远处,三个冲的最前面的沙盗的头颅炸开,来不及开第四枪,飞快朝着边上三米处的一个浅坑扑了过去,刚刚落地,就听见密集的子弹打在地上,溅射的碎石打在脸上,隐隐生疼。
刘危安死死地趴在地上,尽量让自己紧贴地面,子弹呼啸从背上掠过,好几颗子弹几乎是擦着皮肤而过,摩擦的灼热差点把皮肤烧焦。
当!
一颗子弹打在狙击枪的枪柄上,火光四射,反弹的子弹从眉心掠过,差点射在眼睛上,刘危安惊出了一声冷汗。
三秒钟不到,他已经感觉过了一个世纪。
激烈的枪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扫射的子弹迅速稀疏起来,是坦克,坦克带着人开始反击。刘危安计算着子弹的痕迹,在子弹偏离身体附件的时候冲出了浅坑,手脚并用,像一只壁虎,零点几秒的时间冲出了五米,一个翻滚,落在一个小小的土坡后面,刚刚落下,狙击枪响了起来。
砰!
远处,一支喷射着喉舌的机枪立刻就哑火了。刘危安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出来,脑袋飞快地探出土坡,一伸既缩,周围的景象一下子映入了脑袋,跟着狙击枪就开始响起来了。
砰,砰,砰,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