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酒的东西有好多种,有用茶叶,山楂,佛手,茯苓等熬制成的茶,也有用韭黄加水煮成浓汁的,不过家里就只有绿豆可用。孟溪把绿豆找出来,洗干净了放在石臼里捣碎,然后加水在锅里烧开,再煮得小半个时辰盛起。
“哥哥。”她把绿豆汤放在床头的小杌子上,弯下身轻唤他。
孟深除了眉头动了动,并无其他反应。
“哥哥,快些起来把绿豆汤喝了,不然你明儿去念书会头疼的,哥哥,听到没有?”
似乎有什么声音在耳边聒噪,叫他念书。
念什么书,天天应付蒋夫子不累吗?他堂堂侯爷为什么要挨一个夫子的打?
他配吗?
放眼京都,敢打他的也是屈指可数,那蒋夫子什么东西!
孟深的眉心深锁。
“哥哥?”孟溪伸手去拉他。
触及到衣领时,醉倒不醒的义兄却突然间伸手将她压在怀里:“我不去……我不去。”
她的脸颊咚的声撞在他胸膛。
孟溪呆住了:“哥哥?”
他却没有动静了,只是那只手紧紧箍着她。
这姿势亲密极了,孟溪的脸忍不住一红,她急忙要起来,结果又听到他说:“不去……”
她顿住,心想莫非蒋夫子真的那么严苛,义兄其实挨了很多打,连睡梦中都在说不去……可是,她那日问义兄,他又说蒋夫子不敢打他。
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孟竹突然走了进来,看到堂妹趴在孟深的身上,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尖叫道:“阿溪,他把你怎么了?”
第28章
声音响的让孟溪的耳朵都吃不住。
她飞快的起来:“你叫什么,我是不小心。”
“是不小心吗,不是他……”孟竹飞奔到床边,正想指责孟深,却发现他闭着眼睛毫无动静,她怔了怔,“真的醉了?”
“难道还有假的不成,我是来给他送绿豆汤的。”
孟竹拍拍胸口:“我差点以为……”
“以为什么?”
“我以为他沾你便宜!”
“别胡说,”孟溪皱眉,义兄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他都是规规矩矩的,就是讲话难听一点罢了,“我们可是兄妹。”
“什么兄妹,你们是假兄妹!”
孟溪无言,转而问她:“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看你半天不回,担心你……他都已经睡着了,难道你还要喂他不成?”孟竹拉住我,“跟我走吧,你在这儿我不放心,我听说有些男人喝醉酒会干坏事。”
坏事?
孟溪觉得堂姐真的是很讨厌义兄。
不过也罢了,明儿早上她去跟蒋夫子说一声,就让义兄多休息一日。
孟溪跟着她出去,将门带上。
那边孟奇已经喝吐了,孟方庆替儿子挡着,让他回去洞房,孟竹听闻赶紧送了一碗绿豆汤过去。
孟奇解了酒,自与妻子缠绵不提。
晚上宾客热闹到亥时才散,众人扫地洗碗,搬桌搬凳子,几乎忙到半夜。
孟溪也累了,一沾到枕头便沉睡过去。
却说梁府还灯火通明。
梁达刚刚跟赵奇峰做完酱风肉,用热水将手上的甜酱冲洗掉。
赵奇峰给他拿来毛巾擦干。
“阿易要去京都开酒楼,你应该知道了吧。”
“是,”赵奇峰闻音知雅意,马上就道,“师父,徒儿一辈子守着仙游楼,绝不会去京都。”
“我问你这个问题了吗?”梁达白他一眼,心里却是喜滋滋的,这四徒儿是所有徒弟里最为稳重的一个,其实他还真的怕他去,这样就没人给他管理酒楼了,“我只是随口问问你,你跟他向来走得很近。”
“再近,怎么近得过师父?”赵奇峰笑,“不过他去京都,也是好事,在盐镇过得不快活,去了可解他烦闷。”
“你怎么知道去了不会更为烦闷呢,京都是那么好待的地方?”梁达冷笑一声。
赵奇峰不置可否。
“最近那三个如何?”
“都有进步,尤其是师妹,她的天赋太好,只要教会她一道菜的做法,就能烧出自己独特的味道。”
梁达并不意外。
赵奇峰又道:“不过十四师弟就有些……昨日他给蒋夫子做了道菜,后来深受打击,我想师父是不是可以单独教教他?他看起来很刻苦,话又不多,我怕他什么事儿都闷在心里。”
梁达沉吟:“这海观啊,我是看他每年都来,于心不忍。”
赵奇峰惊讶。
他怎么对这个人没印象呢。
“他每次的样子都不一样,有时候头发是乱糟糟的,有时候又很整洁,但他的菜我印象深刻,总是差那么一点点。我收他,是因为他很执着。”
师父看起来漫不经心的,原来竟是这么细致,赵奇峰道:“那师父不是更应该亲自教导吗?”
“如果全是按照别人的说法来做,那这菜有什么意思?可有他自己的心思,可有他的领悟在里面?我就是想让他多磨练一下,向你们几个学习,戒掉他身上的急躁……他才来几日,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