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上动起来。
半刻钟后,两人终于被拉回了崖顶。
王彦将语嫣抱落,自上而下察看了一回,随后解下官服外衫将她裹住。期间一言不发,任由她愣愣地瞧着自己,连一瞥都没有给她。
“你看着她。”他把语嫣交给方恒玉,留下这一句话就转身而去。
此时,品莲已给刘明远制住跪倒在地,两只眼直勾勾地盯着朝自己走来的人,嘴角竟还有一丝笑:“王大人,今日我真是大开眼界。”
王彦没有说话,只淡淡瞧着他。
品莲看清他眼底深处的寒芒,哼笑道:“怎么了,您这么生气做什么?莫非是心疼了……”
“你不必做梦了,南楚王不可能还容得下红莲教在南楚为所欲为,”王彦道,“你以为把我带给南楚王,他就会对红莲教网开一面?也未免太过天真了。”
品莲脸上那一点笑意登时淡了:“你怎知他不会?王彦,你不要以为我们南楚人跟你们大越的人一样成日背信弃义、出尔反尔,他既然答应了我,就必须做到,否则巫是会降下天谴到他头上的。”
王彦:“如今看来,这天谴倒更像是落到你的头上了。”
“你以为我会怕你们?笑话,”他眼睛一转,朝远处语嫣的方向一瞥,意味深长地一笑道,“不过,如今我就算是死也值了,你们大越不是有句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么?”
刘明远眼神一厉,手下用力:“你说什么!”
王彦缓缓抬手:“不必理会,他这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品莲目光一动:“王大人怎知我只是虚张声势?你还亲自查验过不成?”
王彦看了刘明远一眼:“弄晕他。”
品莲面色微变,正要说话,给刘明远在后颈上狠狠一切,登时昏了过去,软倒在地。
“宋家那小子已经派人去抓了,你放心,这回证据确凿,定要叫他吃不了兜着走!”刘明远看他神色看着平静,却似乎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对劲,不由又道,“怎么,莫非这事还大有文章?”
王彦摇头:“你先带人走,我去去就来。”
刘明远摆手:“你不来也没多大事,左不过是把这两人关进牢里,用不着你,恰巧今日我手痒得很,正想要好好地动一番筋骨。”
王彦颔首不语,只转身朝着语嫣和方恒玉所在之处走去。
这会儿,方恒玉正低声和语嫣说着话,虽不知说的是什么,但看那神态,应当是抚慰的话。
“二公子,你随明远一道回去,此处有我。”王彦道。
方恒玉看了看他的脸色,不敢迟疑,应声告退。
刑部一行人骑马远去,一时间崖顶只剩下他们二人。
语嫣站在风里,身外披着他的官服,深红色衬得她的脸苍白异常。此刻,她的两只手在胸前揪着他的官服,眼睛愣愣地看着他,嘴唇还颤个不停。
他伸出手,裹住她的手握在掌心,将人轻轻地拉到了怀里。
语嫣的头靠在他胸前,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一颗心如同裹在他掌中的手一般,渐渐地回暖。眼下在他怀里,就如同浮萍找到了断木,心中大安。
如此无声无息地相拥,谁也不开口说话,耳边只有呼啸不绝的风声。
过许久,语嫣听到他在头顶哑声道:“语嫣,你方才跳下去以前说的什么?”
她一怔,随即红了脸,下意识就要把手从他掌中抽出来,却给他紧紧捉住,退缩不得。
他俯身凑近她耳边:“嗯?”
她微微一躲:“我说……我……最喜欢王叔叔了。”
他将人推开少许,俯首凝望着她的脸。
语嫣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有些胆怯:“我、我下次不会当着人面胡说了。”
“为什么是胡说?”
“我以为自己是要……才……”她的脸愈发红了。
当时在崖边,为免他受自己拖累,她决心要从那里一跃而下,决意的刹那,望着他的人,鬼使神差地就说了这样一句话。虽则这话从前在孩提时常说,可眼下再从嘴中说出,却似乎有了别的味道。
尤其对着他这样的目光,她无端地觉得心颤,仿佛自己是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当着人面自然不能说这样的话。“他声音平平道。
语嫣想到他方才头也不回的背影,心底一疼,垂下头低低地应了一声。
“与我说却不要紧。”他道。
语嫣当即抬头看他,却见他星眸中温柔入骨,又深沉异常,如春水涌现,几乎要将她吞没了。
“这怎么行,分明是这样不知羞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