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阳郡主见她容色极美,楚楚动人,愈发怒火攻心,扬起手还想再给她一巴掌。
方恒玉惊怒:“住手!”
那一巴掌还未落下,就给人猛然拽住。
湖阳扭头,看到一个深发碧眼的女子捉住了自己的手,声音森然道:“放开。”
三儿的目光落到她揪住语嫣头发的手上,不为所动:“你先放开。”
“放肆!”湖阳大怒,“都是死人么,还不快把这个以下犯上的狗奴才拿下!”
湖阳带来的几个护卫当即拔刀向前。
“住手!”只听一声冷喝响起,有两人掀帘而入。
湖阳一看,登时色变。
竟是谢晋和刘明远!
谢晋手一抬,一颗玉珠子飞快弹出,不偏不倚正打在湖阳的手上。湖阳吃痛松手,语嫣登时往后栽倒。
她吓得闭上眼睛,却感到周身一暖,给人纳入怀中。
她睁开眼,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有些愣住:“你……”
谢晋对她一笑,却并不说话,只抬起眼望向湖阳郡主。
湖阳被他这一下打得一呆,几乎不能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她眼皮一跳,正欲发作,对上谢晋脸上的笑,周身一寒,身子竟不受控制地一抖。
刘明远举步而入,拔刀放在案上:“谁敢在老子的地盘动刀?有种的试一试。”
几个护卫一凛,顿生退意。
刘明远此人不可轻易得罪,先不说打不打得过人家,得罪了他就是得罪锦衣卫,若得罪锦衣卫……在京城简直是寸步难行。
湖阳郡主恼羞成怒:“刘大人可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刘明远冷笑:“下官不敢。”
谢晋扶着语嫣坐下,抬起她下巴细看。她肌肤如雪,莹莹生光,更显得左颊上的掌印触目惊心。
虽不至于破皮流血,却已经高高地肿起。
谢晋转身睨向湖阳,似笑非笑:“堂堂郡主,竟对一个小女孩动粗,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湖阳嘴一张,涌到嘴边的话竟吐不出来。
有此二人在,她就算跋扈,也不敢过分。这是在刑部,不是她自己府里,刘明远倒罢了,且谢晋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在京城这么多年岂能不知?
她眼睛一转,目光自语嫣面上冷冷扫过,哼声一笑:“你们可不要小题大做,我不过是看这丫头压着王尚书,怕王尚书给她伤着,一时情急才伸手拉了她一把。”
刘明远神色一怒,就要骂人。
却见谢晋倏地拔刀,寒光一凛,从湖阳脸颊边扫过。
湖阳只觉脸上一凉,蓦地睁大眼,整个人如同冻住。一截拇指粗的乌发随之落下,飘到地上。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谢晋,既惊又怒,谢晋收刀,扬唇一笑道:“郡主可千万不要误会,我是看到有只虫子在你旁边飞,怕它蛰了你,一时情急才挥了一刀。”
湖阳脸色紫涨:“你竟敢……”
“有何不敢?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谢晋道,“郡主今日如此威风,带着人直冲刑部,不知皇上知不知道?”
湖阳咽了口唾沫,强自镇定道:“呵,你以为凭你几句话就能吓到我?我可不是十一二岁的小丫头,谢晋,你今日敢如此对我,我总有一日会叫你后悔。”
谢晋嘴角一翘,仿佛不屑一顾。湖阳脸色微变,愈发恨得牙痒。
她看向语嫣,面露讥诮:“这个小贱人本事倒不小,只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就把你们几个大男人迷得七荤八素,真是不知廉耻。”
此言一出,谢晋和刘明远脸色俱是一冷。
眼见谢晋脸上笑意隐去,露出戾气,湖阳既有些忌惮,又十分快意:“怎么,被我戳穿恼羞成怒了?”
就在此时,屋里响起轻轻的一笑。声音清脆动听,一下子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笑出声的不是旁人,正是原本垂首坐在床上的宋语嫣。
湖阳神色一厉:“贱人,你笑什么?”
语嫣眨眨眼,摊手道:“殿下这么说,想必您自己是德行过人、才华横溢了?”
湖阳一噎,竟说不出话来。
湖阳郡主出身尊贵,乃长公主独女,鸿丰帝的外甥女。除却家世显赫、容貌娇美,才华品行并无过人之处。
语嫣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恰恰是踩到了她的痛脚。
谢晋见语嫣脸上虽还有鲜明的掌印,说话时却微微带笑、双眸清莹,其中灵秀可爱,难以言述。
他身上的冷煞之气,也似乎随着这一笑,尽数化为乌有。
湖阳气得发抖:“好个牙尖嘴利的小贱……”
方恒玉忙道:“殿下,王大人才受了重伤,身体虚弱,急需静养,如此争闹,委实不妥。且这位姑娘和大人之间并非您想象的那样,是大人受了伤意识不清,误抓了她的手不肯松开,并非有意为之。”
湖阳神色一凝,明显对他的话将信将疑。
刘明远哼笑一声:“郡主殿下今日倒是痛快了一番,拿个小女孩出气……你可知道她是宋常山的女儿?王六待她情同亲人,当作晚辈来疼爱,等他醒过来,知道你今日的壮举,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