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叔叔官衙的书房,也有一盆长势极好的吊兰。
方姐姐与王叔叔一般饱读诗书,有文人墨客之气,因而都如此爱惜花草。
她跟着丫鬟进到屋内,就见妙玉坐在梨花木雕椅上,双颊微红,很是气恼的模样。
“小姐,宋小姐来了。”丫鬟禀道。
妙玉回过神,慌忙起身:“语嫣妹妹……实在不好意思,我方才是气急了,都没留意你。”
语嫣摆手:“这有什么,不过……你这是生什么气呀?”
妙玉扶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妙玉身边的丫鬟百螺忍不住道:“还不是那个魏王殿下,隔三差五地送一些乱七八糟的画来,害得我们小姐……”
“多嘴!”妙玉斥道。
语嫣看了一眼委屈巴巴的百螺,凑上前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画呢?”
妙玉指了指对面案上,重又坐下,略有些疲惫道:“你自去瞧吧,过会我就使人去烧了。”
语嫣上前去一看,摊开的画卷上,是一幅色调浓丽的美人图,画的角落盖有魏王的私章。藤花墙下,一名身着杏黄色羽纱裙的少女手握书卷靠在长椅上,慵懒闲适,逸趣横生。
“这……”语嫣想说这画可真不错,一转头对上百螺愤愤的神色,立马改口道:“真是太过分了!”
“对啊,咱们小姐冰清玉洁,他竟送这样不知羞耻的美人图来调戏咱们小姐,简直是个登徒子!”
语嫣不解:“虽说是美人图,但看着也还好,怎么就是不知羞耻呢?”
百螺道:“画上的女子虽然面孔模糊,但身形仪态还有打扮都肖似小姐,可这藤花墙却是魏王自家院子的景色,这可不是无耻至极么!”
语嫣目瞪口呆,好半晌才道:“这魏王殿下还真是……”
妙玉既恼怒又无奈,只叹道:“今日的烧了,过几日又会送来新的,根本无法可想。这事还不好禀报我爹娘,毕竟魏王天潢贵胄,位高权重,方家得罪不起……”
百螺哼声:“这个魏王殿下可不是什么好人,上个月还传出他当街纵马伤人,如今欺负人都欺负到咱们小姐头上来了……要奴婢说,不如就把这事告诉给王大人,让王大人替咱们小姐……”
“住口!”妙玉腾地一下站起来,双眸如有雪色,显而易见是动了真怒。
百螺脸色大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错了……”
语嫣挽住妙玉的手臂:“方姐姐,你先别急……话说起来,那个魏王殿下是怎么把画送进来的?”
妙玉一怔,看向百螺,百螺忙道:“是魏王府的人从后门送来的。”
语嫣:“我看这个魏王殿下只敢偷偷从后门送画,也不敢做别的,姐姐若是真给他逼得忍无可忍找人告状才是称了他的心。”
妙玉凝眸望着语嫣:“的确,他若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就不会是如此。”
先前她每每都给气得不行,虽心有忌惮,却一回比一回想揭发那人的无耻行径,独独没想到这正是着了他的道。这种事从她这处传出去,毁的是她的名声,于魏王而言,不过是一桩风流韵事。
想到此处,她眉头舒展,轻快一笑,对百螺吩咐道:“往后,魏王府送来的东西你一并手下,转头就烧个干净,不必向我通传,更不用拿到我跟前来!”
百螺一叠声应是,不敢不从。
方家花苑。
方家二少爷方恒玉正将王彦、刘明远二人往内引:“东西就置在桂树底下,二位大人这边请——”
刘明远:“方二公子,你怎么把东西放在这种地方?”
方恒玉摸摸鼻子:“实在是找不到比这更安全的地方了,王大人难得给我一份差事做,我可不想搞砸了。”
王彦拱手:“二公子有心了。”
刘明远哼笑:“叫你保管一个赃物,又不是什么宝贝,瞧把你紧张的。”
三人走到桂树下,方恒玉正在四下察看,刘明远忽然沉声:“等一下,有人过来了。”
方恒玉蹙眉:“奇怪,我明明吩咐过……”
话未说完,就见王彦对他比了个手势,三人悄然移步至树丛后。
“小杂种,敢动我的东西,给我打他!”
“我……我没有……”
“不光是个姨娘生的杂种,还撒谎骗人,我明明看到你动了那个玉瓶,不然它无缘无故怎么会摔下来,是它长脚了不成?”
“真的不是我……我经过的时候它就掉下来了。”
“就是你!反正我不管,就是你打碎了祖父给我的宝贝。”
桂树边上,那个嚷嚷着要打人的少年八九岁左右,虽然小小年纪、眉目青涩,背后却跟着三四个高壮的家仆,把另一个年纪相当的少年团团围住。
方恒玉一听到两个人争执的声音就变了脸色,意欲逞凶的少年是方家大公子方午玉的嫡长子方义之,而那被欺负围堵的则是方午玉的庶子方庆。
嫡子欺压庶子,在哪一户人家都是司空见惯之事,但这都是在私下,如此给外人撞见,实在是有损颜面,尤其方义之口口声声小杂种,实在是……
眼见方义之带人紧逼,有愈演愈烈之势,方恒玉脸色一沉就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