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涂山、高继都是魔门高手,说不定会对照神铜鉴有什么感应,所以余慈动手时非常谨慎,这么一来,他逐一解缚,行事就有些拖拉,还好诸人前面见他五雷号令威煞,都是印象深刻,也不怀疑。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余慈又往“鬼一”脸上瞥了一记,那些鬼修不过是小卒,真要在这等级别的家伙身上种一颗,见事才更明白。此人是还丹初阶,应该发现不了,但还有十方大尊,即使其神通比大梵妖王差得很远,但神道之事,总要小心,只能寻着机会再说。
此时,涂山又将符箓所化的金雕放出,往远处飞掠,一方面是了探明这处天地的虚实,另外也为了触发禁法,给大衍图阵的推演收集信息。
前面一波鬼影大潮,除了鬼修惊乱和“死而复生”的怪事之外,相较于之前四极天星神禁,显得比较弱势,这反而让人们心下不安。
飞了没多远,涂山一声轻咦,随后人们也都发现局面变化。
似乎是金雕触碰到《 了什么东西,红彤彤的天空中,忽然也燃起了火,像一层铺开的鲜红幕布。
乍与之接触,金雕便被扫成了一片扭曲的光影,立即消失。
涂山闷哼一声,受了点儿反噬。他并不生气,想了一想,竟是从储物指环中取了一副修行界极少见的弓箭,很是熟稔地张弓,一箭射出,出奇地没有听到弓弦振音,以及箭矢的破空声。
那箭速度出奇地快,离弦之后径成一道直线,眨眼已到天上,破火幕而去,半晌,又划了道弧线,斜插在数里外的空地上,箭尾犹在晃动。
这么一来,许多人心中就有所悟,涂山就问:“我那金雕符,吃火焰一扫即灭,放出的‘杀神箭’,却浑然无事,这里差别在哪儿?”
旁边葛福一言不发,从袖中取出一件招魂铃,晃了一晃,地面中便涌上烟雾,化为一只鬼物,明眼人一看便知,这鬼是全无灵智的那种,完全不入流。葛福晃了晃铃铛,道一声“去”,那鬼就重化烟雾,飞上半空,冲着火焰飞去,转眼便入,然后出来,如此打了十几个滚,也不见半点儿损伤。
“噬灵之火!”
不管是谁,心头都给惊了一记。所谓噬灵火,其实就是那种只烧化有灵之物,对死物一概不管的火种,天底下也有七八类,里面哪一种都不是好相与的。
不过此时天火烧起,这片天地气机变动频繁,倒给了大衍图阵推演的基础。最底层云气圆盘又是气机灵光闪烁,众修士惊魂甫定,各种错漏冲突难免,但架子总算是又支了起来。
余慈一直在看,偶尔参与,但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结果。过了小半刻钟,突地有人在叫,叫声立刻将半截的推演打乱。
出奇地,葛福和涂山没有喝斥,只是抬头看天。余慈运足目力,破开云气上看,入目的情形让他眼角抽动,狠狠地眨了两记才好些。
天空火焰之中,“洪长老”、“封亭”重又现身,还有一些面孔熟悉的,正是刚刚死去的那些符修,共是十五个身影。
这些人似乎嵌在天幕上,各方都有,没有什么顺序,但位置相连的话,大约能形成一个穹顶似的弧面,将大衍图阵罩在其中。这些人正俯视下来,见不到什么表情,瞳孔中却有火光燃烧。
被此妖异目光锁定,不只是余慈,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这片天地,正在迅速发热。
彤红的火焰从天上压下来,从四面推过来,火势燎原,火舌反倒是压得很低,不过两三寸,如荒原上低矮的草梗,一阵风吹过,便有俯仰之姿,又像是铺开的刀山,每一道火舌,都能让人皮开肉绽。
天幕上那些个人影就在这等火焰中肃立,死寂呆木,让人看得心里发堵。
高继怒喝一声,天遁宝镜早被催运起来,如横过天际的利剑,东西南北,四处劈砍,然而镜光照不穿任何火幕,眼前一切都是真实不虚。
“多了一个!”
不知是哪个眼尖嘴快的叫起来,余慈眼皮跳了跳,他已经看到了,原本在天幕下,是十五个人影,突然又加进来一个,仿佛是划开火幕,迈步而入。定住之后,同样是火光环绕,神情木然,而且看起来也有些面善。
此时,葛福开了口,嗓音不自觉有些干涩:“是范虎,他……刚刚在在南岳神禁中死掉了。”
这是他以特殊渠道,从十方大尊那边得来的即时消息,听了这话,全体沉默。
范虎亦是鬼修之身,却是十方大尊座下十三个步虚强者之一,如今五岳真形图的门道还没摸清,再算上洪长老和封亭,已经有三个步虚修士死掉。便是死后,也是这般诡异的形态。
紧接着,葛福就是一震:“等等,大尊他老人家决定过来……”
啊?
刚刚不是还说要他们过去吗?
别人都在惊讶那边的反覆,余慈则揉动眉头,葛福知道的,他也通过灵犀散人探知了一些,只是毕竟身份上有差别,只知道十方大尊不知用什么法子,说服了翟雀儿,要移岳换位,全员冲入这东岳神禁中来。
符修团这边毕竟不是主力,首脑们的决定也不是他们能够置喙的,这里消息来回交通就不必说了,原本的计划又要修改。大衍图阵中又是一阵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