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本子从怀里掏出一个被压扁的窝头,掰了一半递给郑援朝,“人是铁饭是钢,折腾半宿了,先吃点东西垫吧垫吧。”
“我不饿。”郑援朝并没有接过三本子的半个窝头,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地下河。
郑援朝心知,来时去路已断,眼下只有这条地下河是可能存在的出口,想要活命,只能冒险下河探路,而结果只有三个,一是地下河有水道并连通地面,中间还有能供人换气的空间,那样的话便可以游出去;二是地下河水并无可容人进出的水道,无法出去;三是地下河有水道,但仅是存在于地下,无法游出。
“三本子,我决定探一探这条河,看看是不是有水道可以出去。”郑援朝说这话,便开始脱衣服。
“援朝,我也正有这想法,这活儿我不跟你抢,你水性比我强,咱们该怎么说怎么说。”三本子顿了顿,接着说:“不过我得拿跟绳子栓上你,这条地下河万一有暗流或者有什么其他意外,那你岂不是嗝屁了。”
郑援朝心想三本子说的也对,别看这河面波澜不惊,万一水下暗流涌动,自己可真的就要去见马克思了。
两人打定主意,捡了一些怪树的根须,然后把自己衣服脱了,撕成布条,将那些根须连在了一起,不一会便制作出了一条两人认为足够长的牵引绳。另外二人还定下暗号,如果郑援朝找到生路,就用力拉动绳子三下,三本子则顺着绳子去找郑援朝。如果有危险,就狂拽绳子,三本子从这一头将郑援朝拉回。
两人来到水流方向的洞穴一侧,三本子将绳子绑在了郑援朝腰上。赤着膀子,只留一条内裤的郑援朝做了几个伸展,随后对着三本子点了点头,高声唱起了《智取威虎山》里杨子荣的唱段:“深山问苦,只盼着深山出太阳。打虎上山,管叫山河换新装!张剑锋同志,我此行探路,大后方就交给你了!”
“郑援朝同志,天上没有玉皇,地上没有龙王,你就是玉皇,你就是龙王!喝令三山五岳开道!慢走!”三本子神情肃穆,回应了一句革命口号,同样对着郑援朝也点了点头。
“扑通”,郑援朝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
地下河水阴冷刺骨,但因为河水中泛着黄光,能见度尚且不错。郑援朝用力划动双手,向着河底潜去,一路上瞄着河底水流去向,看看有没有水道洞口,可下潜了约有五六米深,仍旧没有看到任何水道,郑援朝一咬牙,继续向下游去。
七米……八米……九米……十米,这已经到了郑援朝的极限,可地下河道仍旧没有出现,冰冷的河水中,郑援朝清晰地听到自己如击鼓一般的心跳声,整个胸腔好像被一块大石头死死压着。
“不行了!”郑援朝感觉氧气不足,心里盘算必须要返回了。
就在他准备上浮的时候,河水底发出的异常黄色光亮却吸引住了他。
从河岸上看河底,只是能看到有幽黄的光发出,但此时潜入水下近十米,郑援朝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河底黄色光亮聚集的地方,竟隐隐约约有两个人影在动!
还没等郑援朝缓过神来,一张大网突然将他罩住,并缓慢地把他往河的更深处拉去。此时的郑援朝肺中氧气已经用尽,咕咚咕咚呛了两口水的他,心想自己这次死定了……
不知道又下沉了几米,郑援朝意识渐渐有些模糊。
可突然间,他感觉自己竟然脱离了水面,躺在地上的身体本能地大口大口呼吸,心想一定是三本子把自己拉上了岸。
可等他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正身处一张渔网当中,而身边站还站着两个陌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