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头我饿了,”在大宗的后院的大椿树旁的窗帘下,一位乌兰秀发的少年呆呆望着天上的月亮的俏影出神。
茫茫黑夜,仅有一盏灯在燃烧照耀,整个房间陷在朦胧的光晕里。
“别坐在那里了,吃面了,”一位头发苍白,鬓角乱七八糟的老人,一只手端着一碗面,另一只手提着一烟锅,袅烟点点,张嘴抽一口,敛嘴又慢慢吐出,火星飞溢。
“老头我在想我娘,在讲一遍吧,我还想听一遍。”文温提起筷,认真吃起,但不像在吃饭。
“你家原来住在北风城,半个城都是你家的,什么都有。”牛老头从布衫中拿出点烟草,又点了火香香的吹起。
烟火缭绕,大椿树被风吹得摇曵,摇摇晃晃的,掉了一片片叶子,时间飞快,夜深了。
……
“后来我救下你们母子,那几个杀手不行,除了会喷点火,也跟凡人没有区别。”
“他们是仙士吗?”文温放下筷子,静静注视着牛老头。
“算是吧,”又搓了一团草叶放入烟火,慢慢吹起。
“那你打得过?”
“我的太岁拳所向无敌,打了三天三夜,还算好吧,他们几个不是伤了就是废了,我也仅是……”又抽了一口烟。
“你那腿就是那场战斗中废了的吧?”
牛老头拍了拍那只断了的腿,笑嘻嘻的说“不亏呀!划算的买卖。”
“你知道你母亲有多漂亮吗?当年的第一美人!后来劫嫁给了你那傻不拉叽的父亲,甘愿平平凡凡的当个凡人。”
“我母亲是仙士?”
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对,就是这里了,阿朵兄前进”二师兄点头哈腰的站在门口,他前面的是“阿朵!”文温一脸惊讶,仔细打量着阿朵。
“阿朵兄被选为仙士了,祝融仙士,这年仅有二个!”带头的那个师弟说,“阿朵兄是颇有天赋的人才。”
文温有点不敢相信的站了起来,朝着阿朵走去,
使劲捏了捏他的脸,“老大,嘿嘿嘿,我选上了,那场景……”阿朵高兴的抱住文温。
文温内心复杂,瞥了一眼人群,便匆忙地向外跑去,阿朵在后面极力的呼喊。
“为什么,阿朵竟是仙士!”文温跑到仙人镜前,猛然捧起一捧冷水就往自己的脸上浇,然后学着白天的弟子凝视着水中的变化。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直到后面传来阿朵的声音,文温才停止了凝视,转过头,“老大你不想让我成为仙士我就不成为仙士,这东西对我来说什么用也没有,还没一个鸡腿香,”阿朵转过头去向着二师兄和一位年长的师兄说,“我不想当仙士了!你们都走,快走!我自己留下来陪我老大。”
那水中任何变化也没有,仍是一团毫无生气的死水,夜风吹过,微微起的波纹在月光的照耀下像是一场雪,这场雪撒在文温的心头。
凉凉的,冰冰的。
文温举起自己强壮的力臂,一拳一拳的砸在地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我将永远不能报仇,永远窝囊在这个小乡村里,我为什么这么无用?各种抑郁的想法在文温的脑子里动摇。
阿朵没有说一句话,站在风里,挡在风前,没有说一句话,他的话,风吹过的树枝替他说了。
此时在半尊山七十里外,古渡口的一座渔屋里。
“各位要带的钱财有没有带全了?吴地主你先拿出来,”躺在毛绒大座上的徐富人,藐视地看着坐在下面的几位富商。
吴地主一下子跪在地上,“宽限我们几天,这几天手头紧,又还没有收粮,没钱。”
“没钱?”
“那神使大人可等不了了!托出去杀了!”便随意的拿起桌上的一杯酒喝了起来,酒液是红的。
这时有一位富豪终于忍不了了,“各位兄弟们,我们倒不如齐心协力,拼个鱼死网破!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大家说好不好”众人都拔出腰上的剑,叫喊着要杀了徐福人。
这时妖风顿挫,从门外吹了一阵风,转眼看去,刚才提议的那个人的项上人头便放在一位大汉的手上。
这个人长得凶神恶煞,大头赤发垂肩,张口嘴中的舌头竟是一条蛇,抽向跟前的一位富豪,一嘴便把对方的脑袋给捏了下来。
这时候众人纷纷吓的,丢了剑,跪地求饶。
“晚了!”那位大汉手上升起一团烈火,熊熊燃起,
众人感到不妙,急忙从门口跑去。
果不其然,大汉将手中的火焰往前一扔,巨大的火焰冲天转地般涌上人群。
发出巨大的声音,掀起茫茫沙尘,吹了过来,连陈富人的心也为之一震。“仙士果然是杀人如剪草,如碾死一只蝼蚁,真是令人张目结舌。”
大风吹去,场地上竟空无一人!
怎么会凭空消失呢?抬头看去天上,掠过一道虹影,随即消失在天边。
便突然有一人仗剑而来,从傍空之中凛冽的砍下,转起顺风,排山倒海般吹向大汉。
“飞盾!”大汉从手中掏出一柄护盾,加以助力,冲向前挡住那身白衣的进击。然后从手中捏起一把火焰,向天空之中致远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