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收进了哪里。
“是可忍,孰不可忍!”
已经无法再忍受他这种视若蝼蚁的嘴脸了,我算是听出来了,无论说什么,他都会杀了我们。也因杀子之仇本就不共戴天。终有一死,何必跟他唯唯诺诺,跪地求饶?好女儿更有种也!
“你儿罗庄死我手下!我耿乐敢作敢当,要杀要剐,老匹夫你休要猖狂,给个痛快!”
“小乐!你疯了!”
梁兄被我这举动弄得猝不及防,随后他数步站出,却对那个陡然沉脸的老头振喝道:“人是我梁林则鸣所杀,冤有头债有主,不关我小弟的事!”
“两小儿……”闻言,罗天征面色铁青,嘴角抽搐:
“竟敢欺我年迈无知?!这就送你们上西天!”
纵然已有准备,可当罗天征一张巨手,自半空骤现,从天而降向我们排山倒海压来,那种人力不可战的绝望仍是涌上全身。虚空仿佛都被禁锢,身体没法动弹,随着虚影巨掌盖顶将至,千钧之力亦随之坠落!
一瞬间,腿骨尽断,脊椎变形,我被压得砸趴地上,双眼爆突,五脏内翻江倒海间,阵阵鲜血自各个地方流出。这种痛只在那一瞬,在这之后便再也感受不到了,只有无止境的麻木和混沌。
近乎昏厥之际,我笑了,唉,还是我太任性了吗。这种威势,这种夸张,太过骇人,没体会过真是想象不到的。还是令我油然而生了对死亡的恐惧吧。余光里,梁兄也承受不住了,骨骼闷声破裂,他双膝跪地,但单手还死死硬撑在地上。
“梁……”
说不出话了,嘴里血液翻滚。吐着血泡,满眼血红里,我呼唤身边的他。此时此刻,心鼻酸涩,难过得好想哭。
“没事……我……在……”
他努力偏着头,因吃力而慢得恍若错觉。许是想再看我一眼吧,我想。也好,死前起码还有个伴儿陪着,也不用死也孤独了。
“啊!!”他却,终是没能坚持到看见我的瞬间,
“嘭!!”不甘咆哮后,梁兄惨叫都没能继续发出,喷涌出血块时,一下子被压趴在地上,半个头,整张脸,都砸进了泥土里。我斜过眼睛,看着他下沉,也看着这片大地都在塌陷。
雨水淅沥,扑打在我们死寂的身体上。
他一动不动的脊背,是我所见的最后一眼。眼睛,脸,头,我也被彻底压进土里了,真正的一片黑暗,冰冷得让我窒息。
这死老头,是故意让我们受这种苦的吧……巨手压下来之前,临死之前,灵魂深处,真的响起一道很不甘心的声音。
但偏偏又是这种时刻,只听头上空中突然爆炸,巨掌带来的禁锢压迫,陡然消失了,但冲击余波传下来,仍是令我再遭山压,闷哼大出血。
不知为什么,我还能坚持着没死过去,即便是昏死。意志顽强得跟小强似的,实话说,连自己现在都会嫌弃。因为那就意味着要清醒地承受各种苦痛。
身体应该是无力回天了,我这么认为,但仍想知道地面上发生了什么事,按理说,没人可以和元婴老怪抗衡了,这也就代表着不会再出现那种去而复还、伺机出手的乱码剧情了。
难道是……太虚兄察觉我要死了,特地赶过来了吗?
可其实,我在之前才猛然回想起,他曾说过,他的修为不过炼神境后期……换句话说,很可能连梁兄,他都打不过……唉,是我被幻想迷失了自我,太过于寄托希望在他人身上,反而无限放大了对方的能力了吗?
人真是很奇怪的生物,特别是我。在这一刻居然又在想这些。可就在我被泥土掩埋,即将窒息的时候,有一只手伸进土里抓住了我的后背,它一把将我捞出来,瞬间重见天日。
大口喘息间,我被那只手放在了地上,我强睁开半条缝,却只见到一双布满污垢的赤脚。而在我对面,梁兄也被提了出来,平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但我聚睛看去,他的胸膛却还有在微弱起伏!
眼见他没死,我大松口气,连精神都好了些,意识也没那么昏昏噩噩了。视线重回身前这双细致瘦巧的脏脚上,却立刻认出这是一双女孩的脚丫!
然而我还正不知所以地乱猜时,这双脚的主人竟弯下了腰来,一头黑色长发及地,连脸都近乎贴在了地上,与我平视着,眨巴水灵清澈的眼睛,这人开口道:
“小姐姐,真的是你。”
这张依旧有些鼻青脸肿的绝美容颜,不正是失踪已久的小白!
见我瞪眼露出吃惊,却难以说出话,她贴手打入一道寒冰之气,四散在我的身体各处,不过瞬息间,便修复如初,不单破碎的内脏,连断骨都重续,体内生机盎然,比平常的状态还要精神百倍。
我自己挪动四肢,从粘糊冰冷的泥面上爬起来,小白姑娘转而治疗着梁兄。等我整理完身上狼藉的泥巴,梁兄也猛咳着口鼻间的淤泥,悠悠醒转了。
“你……”
依旧是这身破旧的琉白纱衣,却是让我此刻七上八下,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起身之后我当然看了眼罗老道,他却是直接无视过我,继续满脸凝重地盯着小白姑娘。如临大敌的神色下整个人都绷紧着神经。
小白姑娘听见我迟疑的话,转身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