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就过了两日,第三日天还没亮,整个山寨里就如火如荼地忙碌了起来。几十匹大马甩尾扬蹄,蓄势待发,山贼们则个个全副武装,披甲带刀好不神气。
梁林则鸣押解着我,一个矮胖男子则将韩栋元拴上马背,跟在队伍后面。随着卷毛狮王的一声令下,留守的几个土匪推开寨门,我们便正式朝着祭祀大会出发了。
据梁林则鸣告诉的,祭祀大会每年都在邪老道——也就是枯骨上人的吞天道场举行。那地方位于大秦山腹地的断尘谷,地势凶险,昏不见日,幽深峡谷内更是瘴气缭绕,毒虫猛兽随处可见。
几个时辰以来,马队一直在翻山越岭,大秦山脉也没那么大,方圆百里,平日里难得见到谁,今日却是一会儿又汇合一会儿又会师,原本三十来人的队伍,等到艳阳当头照时,我们四周已是四五百人的浩荡纵队。
一直趴挂在梁林则鸣的马上,我颠簸得早已吐空了肚子。等我俩悄悄拉远了本队,混在陌生的人群中,我赶紧让他挪开屁股让我坐一坐。“把你水袋拿来喝两口,再拿点吃的。给我把手上的绳子解开吧,勒得早就麻木了。”我赶紧吐槽道。
“吃喝倒可以,绳子不能解,别忘了你现在还是祭品,让周围的同行发现异常我该怎么解释。”他贴在我耳边说。
梁林则鸣边骑着马,边喂我水喝,然后从马袋侧兜里取了半块烧饼给我啃。“坚持会儿,再有个把时辰就到了,你看,四周山上的动静越来越大,等到了道场的时候,人山人海,那才够壮观的。”
真是难得见到这样的大阵仗呢,跟打仗似的,还有点让我小兴奋。以前可还是几年前的大饥荒里,挤在逃难的人群里才有这种感觉。这可不是,你瞧入目所及,个个土匪都一股精气神上身,彼此间或谈笑风生,或步伐沉稳闷着赶路。尽管队伍散漫混乱,但刀枪棍棒各色武器随着人头攒动,亮晃晃的,每个山寨还有专门的人手在队伍前方举着一杆大旗,真有一股行军打仗胜利会师的热血氛围。
梁林则鸣对我的小激情没什么反应,他拉着缰绳,骑马拐进路边的树林里,待四周空无一人,他转而告诉我道:“趁这个空我跟你说下祭祀大会的情况,还有后面的计划,昨晚我父亲不让我守夜,也没机会和你细说。”
见我点点头,他继续说着自己的打算:
“等进了断尘谷,所有人马都会停留在枯骨的道场,每次祭祀大会除了贡品祭品的交接,还会举行一场百寨大比赛,用来挑选出优秀的人才为邪老道服务。邪老道自己很少露面在大众视野,只有需要各个寨主与他会面时才有亲自现身,平常的所有事都是由邪老道手下的四天王协同操办,要对付邪老道,我们必须先把他的四天王给解决了。”
“啥,四天王?昨天也听你提起过,怎么了,是很厉害的角色吗?”好吧,我的确是有点明知故问。闻言,他的神色深沉了些,道:
“的确很是厉害,听闻这四个人本是邪老道当年的弟子,自邪老道被逐出宗门后便陆续来此投奔了他。他们四人以‘风、林、火、山’四大天王自居,最近几年有两人都迈入了开元期,很有可能已经巩固下,真正迈入了筑基境。”
据梁兄所说,以往诸多反抗起义的能人异士,也有几位打败过他们四人,最后却都是死在枯骨老道的手上。这四人单打独斗虽并非特别厉害,但相传他们拥有一套极为厉害的四人阵法,据传两年前一位外来历练的筑基境修士就曾惨死这套阵法之下,所以也万万不能大意。
另外,邪老道还有着每年通过大赛选拔出的十大强者编制在他的护卫大队里,十几年来,这支强者队至今已有近两百人,每个人的实力都可以一敌十,诸如菩提期修为的,化身境、合心境的人也不在少数,听闻两个大队长甚至都是离开元期仅一步之遥的存在,这个也比较麻烦。”
……
“不好意思……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难道不觉得敌方太强了吗?我也不是说丧气话,你说自己顶多能和开元期的修士五五开,就不说邪老道的修为,他那些手下就够我们好受的了吧?”
“我这次来,就没有想过能活着回去,既然要做大事,又怎能因为这些艰难险阻而退缩,只要有几许可能,就要勇往直前义无反顾,否则和甘愿被奴役的其他人又有何区别?”
梁兄咬牙切齿,我都瞥见他握紧了拳头。“昨天下午我已去请了那隐世高人,虽没见到他本人,但我在他洞穴里留了封信和那页《新:花瓶梅》,他看到了应当不会拒绝我的请求的。加上他的话,我们就相当于有三个开元期修士了,若一切按计划成功进行,起码有了七成将邪老道诛杀的把握。不过……”
“喂……你没打算活着回去,我也没打算要死在这里啊。你说话可真不负责任——算了算了,宰相肚里能撑船。”本姑娘可是太虚兄钦定的女主角啊,打死也不会凉在这里吧。自恋完,这才看看梁兄,“你刚才说什么,不过什么?”
梁林则鸣也没理会我的扯嘴,深蹙着眉,神色担忧。“不过,隐世老头之所以一直拒绝我,就是担心邪老道已经结了金丹,踏入结丹境内。如若真如此,我们的胜算……却等于零,和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