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一棵树后面就走出来个男子。
“哈?是你?”这不正是放我们走的卷发青年嘛,我顿时开骂他道:“你怎么拎着把刀到外面瞎逛来了,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啊?是你小子?”他一脸诧异地朝我走近,仔仔细细观摩着我上下,“本以为是哪个姑娘家的这么大胆,原来是你小子,真是扫本少爷的兴致。最近江湖混乱,我在自家领地上巡逻又有何不妥?倒是你,一身奇装异服男扮女装的,躲在这儿鬼鬼祟祟干嘛?”
我我我……哎,该怎么说?本来还打算大义凛然地自投罗网,没想到却被这厮给抢先发现了。要是变成他把我抓回去,那不就和张太虚说的好吃好喝供着相去甚远了?
“咳咳……这个嘛,”我故作玄乎道,“实不相瞒,小弟我是来自投罗网的,听闻即便我们逃走了,你们还是会去抓童男童女上贡,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何不让我贯彻大无畏精神,奉献到底?”
卷发青年瞠目结舌地看着我,随手一把刀就架在了我的脖子上:“住嘴,胡言乱语些什么?你小子可知道作祭品献给那邪老道,可是有去无回的下场?我梁林则鸣无缘修仙,但自幼苦练剑技以武入道,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将这伤天害理的祸害一锅端。如今你却是要当着我的面自己去送死?”
“你……你在说些什么……”这下轮到我瞠目结舌了。
“哼,实话跟你说了,表面上看我是个山寨里游手好闲的废材少爷,实际上我却是个善良正义励志除恶的有志青年!
十年来,白天在他们人前,我卧薪尝胆隐忍待发,晚上悄悄出来在山下瀑布苦练幼时捡得的《寒江垂钓诀》,实力终于臻至连炼神修士也不堪一击之境。哼,后天押送祭品给邪老道之日,就是我为民除害摘除这颗凃害了大秦山地区穷苦民众们二十年之久的毒瘤之时!”
这位叫作梁林则鸣的卷发青年,已是彻底陶醉在了自己热血澎湃的誓言和手刃仇人的憧憬当中……
我抠了抠手背,茅塞顿开:“我总算是听懂了,你是要替所有强盗土匪除去一直压榨剥削你们的大敌吗……可是,就你一个人那?你们山寨,其它山寨,二十年来就没有人站出来反抗过吗?”
闻言,梁林则鸣一脸愤慨之色,气道:
“泱泱大秦山方圆上百里,又怎会没有能人异士舍生取义?奈何那邪老道十年前便已是筑基期大修士,如今只怕差那一步便要迈入结丹境,不单修为猛增,寿命又将再增长百年,届时我们只怕要世世辈辈被其奴役脚下。”
这时,他却陡自惊悚地再次露出了昨晚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极致笑容,如鬼般对我诡异地得意道:
“索性上天不负我意,让我在前些日有缘结交一位筑基境高人共筑讨伐战线,以我堪比开元期修士的武技,外加真正筑基境修士的外援,哼,这次和邪老道之间,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
我浑身一个激灵,真是个堕入了正义深渊的邪恶男人……
“其实吧,我觉得你该多找几个小伙伴的,反正多些人多些把握。人家根深蒂固了二十年,还是在这儿南阳城边上,简直是光天化日之下违法……想必他背后肯定还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靠山。”
我呢,干脆就席地而坐,向他逐一请教,他听罢,正在兴头上,自然也侃侃而谈,推心置腹,想必也是有些心里话憋在心里十年今日一朝释放的缘故。
“没用的,所有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们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甚至和过节吃饭是一种古老的习俗。即便是我的父亲,也严厉批评过我不要异想天开,想法都不要有,让山寨所有人都陷入危险的境地。他们麻木不仁,但我还热血沸腾,他们瞻前顾后,我就孜身一人!”
“厉害厉害……”看得我不禁翘起大拇指,连连鼓掌:
“其实也可以理解这些大人们的想法,毕竟如今这个世道愈加混乱,能活下去就活下去,保护身边人和自己活下去,其他人的性命又如何呢,本来就是人见人怕的山贼土匪。对了,那邪老道若是有靠山,那肯定是南阳城里的什么大势力吧,不然也是和某些大人物有着瓜葛的存在……”
“没想到你小子看起来禁不起我一拳,说起话来倒头头是道。不错,南阳城中有个极强的修仙大派,名曰‘太乙泰德玉临宗’,邪老道正是因为二十年前残害外门弟子修炼邪功而被驱逐出门。听闻他曾迈入开元就击杀过两三个筑基大圆满修士,在宗门长老之中极具地位,连玉临宗掌教都对他刮目相看,器重有佳……”
说着说着,这位少年竟然面露向往,眼神迷茫……
“抱歉,容我打断一下。卷发兄,我怎么越听越感觉你正在仰慕邪老道的辉煌过去呢。所以呢,偏偏如此才华横溢的栋梁之材,却心术不正,为谋求力量而不择手段,被发现惩罚后,宗门也只是放养他到这片土匪窝里来自生自?不过说到这里,转念一想,我怎么感觉像是南阳城那边有意派他过来消灭遏制你们的呢?毕竟你们这些成千上万的土匪到底做了多少烧杀劫掠的坏事,也不用我来说吧!”
被我一语道破了某些秘密,梁林则鸣的脸顿时就拉了下来。他愤恨,握得手里的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