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贞。”
白素贞的眉眼间柔和清丽,“官人言太重,为妻心不宁,夫妻原一体,何分我与君,哪有夫妇之间论什么恩?官人啦,如水流年须珍惜,莫教误了少年身。只要勤勤恳恳成家业,方能喜喜欢欢度光阴。但愿得夫妻好比秋江水,心与秋江一样清,一清到底见鱼鳞,但愿君心似我心,心心相印心连心。官人啦,一年几见当头月,但愿得是花常好。”
许仙又唱:“但愿月长明。”
白素贞和之:“人长寿,”
许仙:“松长青,”
白素贞:“但愿千秋百岁长相亲,”
许仙:“地久天长永不分。”
曲落,台上两人隔着人声嘈杂的叫好声相望,烟琢长眉连娟,眼光微微顾盼,绵长悠远,默默一笑便起身往戏台下走,那一刻怡亲王竟有色授魂与,心驰神移的感觉。他看待她的眼神也不单纯是上峰对下属那般简单了。
评弹的曲段短小,简练的篇幅饱含情深意切。郁兮缓缓咽下一口茶香,放下茶盅握紧了身旁人的手,“万岁爷,”她楚楚望着他,“就像评弹里唱的那样,如水流年须珍惜,今后我跟你好好过日子。”
皇帝目光炜煌,回望她一眼垂下视线轻抚她的手背,颔首道:“朕与桓桓千秋百岁长相亲,地久天长永不分。”
待怡亲王和烟琢回到包厢中没多久,下一曲评弹又开始了,演唱的艺人是位中年男子,唱得是《武松杀嫂》的曲段。
手里的琵琶拨得急,嗓音铿锵高亢,挺拔清亮,把武松的悲鸣阵阵抒发尽来:
“听他言不由俺怒火中烧!恨不能逞心头来,试我的钢刀!害哥哥命赴阴曹,恨嫂嫂勾引奸豪。千般恨,酒不能浇,万种愁,血泪双抛……”
“……大丈夫可杀不可辱,俺要直截爽快一钢刀,我不斩你的头颅非英豪!”
男人的江湖恣意恩仇,曲调激昂,让人听得是慷慨淋漓,怡亲王放下杯中的茶盏,看向皇帝,目光微闪,“臣弟觉得此人唱法腔调俱佳,不如请他到御前弹唱一曲?”
皇帝与他对视一眼,抿了口茶道:“这样也好,咱们关门乐咱们的,也省的受人打扰。”
郁兮看到了两人平静神态下的暗涌,今晚来听评弹,最主要的是与苏州织造处交接,查明礼亲王的罪证。很有可能唱《武松杀嫂》的这个人就是相关人员了。苏州各大茶局的客人都有私下里请艺人单独为自己献唱的惯例,所以请此人到御前议事,是一个极其隐蔽的方法。
人被带往包厢内,仍是一副江南艺人的派头,照常打千儿见礼,道一句“各位爷,各位姑娘好,想听什么曲目?”
怡亲王问:“可会《落金扇》?”
“原来爷好这口,”来人笑道:“不单会《落金扇》,还会《游龙传》。”
怡亲王笑道:“那出《武松杀嫂》唱得好。”
那名男子俯身,“不如这位爷方才跟姑娘一起拼档唱的灵。”
怡亲王又一笑,看向皇帝点了点头,方才两人的对话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是接头的暗号,怡亲王这一首肯便是确定了来人的身份。
皇帝接过话问,“你是苏州制造处的人?”
来人赶忙把怀里的琵琶靠在桌角,跪下身叩头道:“奴才王周士见过万岁爷,万岁爷吉祥!奴才受苏州织造府派遣,特此前来面圣。”
皇帝点首叫了起,传他到身边回话,“今天传你们苏州织造处,是为四爷的案子,这当中的内情你给说说。”
王周士从怀中掏出朝廷特制的靴页,呈送给皇帝,待他一边翻看的时候,一边解释说:“绥安二十九年,根据苏州织造处暗中派驻在平西王府中的眼线反馈,本府大概评估出了平西王府的家资兵力,而后朝廷南下削藩,在平西王府被抄家后,礼亲王负责核算的底细中与之前平西王府的家底前后相差七十万两……”
皇帝把手中的靴页翻动的哗哗作响,耳边是案情的陈述:“……绥安三十年,据本府派驻云南的眼线调差取证后发现,这七十万两的出入,其中有二十万两是平西王府的正常开销,剩下的五十万两是礼亲王带兵攻入平西王府时,受平西王府银库库兵马佳宏志所贿,私自掖藏,以银抵命放了此人一条活口。现下马佳宏志已被苏州织造府从云南缉拿归案,此人供认不讳,口供全部记录在案。请万岁明查。”
皇帝全神贯注,逐字逐句察看手中的靴页,周围寥寥几人个个面色紧张,屏息以待,大气也不敢出,桌面上的茶盏被彻底放凉后,才见他的视线从纸页间脱离。
“你怎么看,”皇帝看向怡亲王,把手中的靴页递了出去。
怡亲王神色沉重,接过靴页大致看了一遍道:“回皇兄,之前也跟您提过,臣弟曾亲自到狱中提审过马佳宏志。此人所言确与这靴页上记录的案情口供一致。”
靴页重新辗转到皇帝手上,却是被他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冷嗤道:“朕之前还一直替他心存侥幸,没想到铁证如山,这让朕还怎么帮他说话,他怎么能做出这等辱没列祖列宗脸面的下流之事!”
“自削藩提上日程之后,南面三藩在朝廷眼中就没有秘密,平西王那个老贼每天吃的什么喝的什么,几时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