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明白这个道理,因此常嬷嬷走的时候,她笑着相送,并没有第一时间告知梦黎。
但当她发现尤堇不在东宫,房间内外空空荡荡,看不着人影,不由地想起太子妃让她多留意尤堇的嘱托,立即来告知梦黎。
“可,可是,太子妃,奴婢不相信尤堇会做出伤害您的事。”
阿青咬了咬唇,犹豫好半晌,还是说出了口。
梦黎提笔,沾了沾桌角的墨汁,对她而言,对任何人都没有绝对的信任,也没有绝对的排斥,她愿意相信尤堇是清白无辜,是忠心耿耿的。
但她不仅是梦黎,还是大顺朝太子妃,更是苗疆圣女,身上的担子太重。
该考虑的,一样都不能放过。
更何况,上一世,被人最爱的人抛弃,死于非命,临死之前,她才知道自己活得多么愚蠢无知。
过去不堪回首。
这一辈子,她必要活得清醒理智。
任何可能成为威胁的人或事,都必须及时处理掉,绝不能留后患。
“阿青,等尤堇回来,让他过来见我。”梦黎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
阿青抿了抿唇,颔首应下,“是,奴婢遵命。”
说完,端着托盘退下,寸步不离地守在尤堇门口。
……
东宫内
外,纷纷亮起烛火。
各忙各的,无人注意到被遗忘在院中的楚潇潇。
跪到天黑了,楚潇潇的膝盖疼的回不过弯,两条腿早就麻木,没了知觉。
身侧的花穗和宋嬷嬷,同样很惨,陪着楚潇潇跪了这么久,还不见有人来让她们起身。
难不成,打算让她们跪一辈子,跪死在太子和太子妃的宫殿前!
好在花穗和宋嬷嬷是当惯了下人奴婢,平日里见谁都跪,膝盖磨出茧子了,就算再跪几个时辰,也不打紧,但楚潇潇明显是吃不消了。
常嬷嬷从地下刑房回来时,衣角站着血迹,先去房间洗干净指甲里的血肉丝,随后来找太子殿下回禀情况。
见到院中,楚潇潇主仆三人歪歪斜斜地跪着,又是龇牙咧嘴,又是叫苦连天的,常嬷嬷打心眼里瞧不上。
“时候不早了,齐王妃早些回去吧。”
语调平淡,没有其他多余的感情,好似再说一件在寻常不过的小事。
楚潇潇闻言,搭着花穗和宋嬷嬷的胳膊,咬牙站起身,怒目瞪着面前常嬷嬷,“老不死的,本王妃记住你了,你等着。”
早晚有一天,她要让报了今日的仇,让常嬷嬷数倍奉还。
这是在放狠话,恐吓身份低贱的常嬷嬷。
然而,常嬷嬷可不是吓大的,不怒反笑,对着楚潇潇福了福身子,不疾不徐道:“老奴何德何能,让齐王妃娘娘记住老奴,是老奴的福气。”
“哼!”楚潇潇用鼻子哼了一声,指着常嬷嬷的鼻子,痛骂一句:“老不死的,你还真是不要脸,别以为本王妃会放过你。”
常嬷嬷神情稀松平常,礼貌回应道:“老奴身子骨还算硬朗,十年八年内死不了,应了王妃一句老不死的,老奴一定好好活着,等着齐王妃赐教。”
闻言,楚潇潇火冒三丈,该死的老奴婢,真是蹬鼻子上脸。
如果没记错的话,上一世,就是这个老不死的,是她发现了楚家想要谋反,机缘巧合下截获了楚家传递给城门守卫的秘信,以至于计划败露,楚家几乎满门抄斩。
如果不是有楚静儿的情分在,权叶辰为了还清恩情,救了她一命,否则,她早就和父亲一同命丧黄泉了。
“常嬷嬷是吧!日子还长,你且慢慢等着。”楚潇潇嘴角扬起一抹邪笑。
等她将事情原委告知父亲后,想要老不死命的人,就不只是她,而是整个楚家。
无论是谁,拦了楚家的路,就是找死!
常嬷嬷面色不改分毫,应道:“齐王
妃慢走,要杀要剐老奴,只要皇后娘娘点头答允,老奴都受着,今日已然过去了,齐王妃慢走,老奴就不送了,但明日还请齐王妃早起,依旧来此地跪着,直到太子殿下痊愈为止。”
“什么?”楚潇潇目光如刀,恨不得在老不死的身上,刮下来挤出几层皮肉。
“明日还要跪?谁给你胆子,让你这样命令本王妃?”
常嬷嬷之上,自然是一国之母的皇后。
但皇后上面,还有太后。
楚潇潇不服,严词抗议,“皇后见太后年事已高,就这样急不可耐,不把太后放在眼中,不把楚家放在眼中!”
常嬷嬷眼底闪过厉色,人狠话不多,“老奴劝齐王妃,不要太高看自身,也莫要仗着家势想入非非,大顺国姓权,不姓楚,如今掌管后宫,手持封印的人不是太后,而是皇后娘娘,齐王妃若是不服,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若是日后,让老奴在听到齐王妃对皇后颇有微词,后果您承担不起。”
碍于身份,皇后就算再和太后不对付,面上也要装出几分孝顺恭敬。
可楚潇潇算什么东西!
常嬷嬷心里眼里只有皇后一人,决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中伤她从小看到大的皇后。
刚才没一
个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