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日伊罕笑道:“还要不要再来比过?”
希日巴日见岱钦连连败下阵来,心中知道自己与岱钦只是半斤八两的差距,他既然不敌,恐怕自己也讨不了好去,说道:“没有想到哈日伊罕现在你这么厉害,恐怕只有朝鲁才有可能是你的对手!”
朝鲁是最近草原之上新崛起的好手,年轻一代之中,无人可敌。
哈日伊罕笑道:“好了,你们回去吧,今天的事情我是不会向别人说的。”
又过了一些日子,哈日伊罕放牧途中,又见前面倒了一人。
她纵马过去,见那人面貌颇为熟悉,一愣之下,这才想起,这人正是几个月前她相救的那人。
哈日伊罕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呼吸微弱,若有若无。知道他性命尚存,心头一喜,心道:怎么会有如此巧法?让我在短短的数月之中救了你两次?
往那人的口中滴了里滴水,那人过了许久,悠悠醒来,睁开眼睛,见到哈日伊罕,也是一愣,显得十分高兴,呜呜啦啦说了几句话,哈日伊罕也没有听懂。
哈日伊罕见他记得自己,心中也是高兴,笑道:“你还记得我,我总算是没有白救你!”又问:“你难道没有回家?怎么又受伤了?”
随即哑然失笑,道:“我真是太笨了,你又听不懂我说的话,我问了也是白问。”
又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心道:你也太不小心了,又受了这么重的伤!
过了一会儿,那人恢复了一些精力,慢慢站了起来,哈日伊罕喜道:“太好了,你能站起来。”牵过来一匹矮小的马驹,指了指,询问那人能不能上去。
那人摇了摇头,面露难为之情,哈日伊罕道:“那我帮你好了!”搀扶着将他送到了马上。
回到哈日伊罕的毡房之中,哈日伊罕指了指自己,连说两声:“哈日伊罕,哈日伊罕。”又指了指那人,那人似乎明白了哈日伊罕的意思,说道:“普芸之。”
哈日伊罕道:“听好听的名字。”虽然她还不知道这个名字的意义。
过了几日,普芸之的伤势渐渐好了起来。两人通过手势交谈得知,普芸之上次得到哈日伊罕相救之后,本要回到故乡,哪知又被汉人的军队抓入了军中,后来打仗再一次受伤掉队。
普芸之无处可去,只得在草原居住下来,哈的日伊罕与他一起又建了一座简易毡房,普芸之便在里面住下。日间普芸之与哈日伊罕学些劳作之技,将一些重活累活都承但了下来。哈日伊罕见他十分勤快,心中十分欢喜。
而普芸之也慢慢懂得了一些蒙古语言,两人的交谈也不用咿咿呀呀,手指乱比了。
如此又过了几个月,普芸之似乎是习惯了草原的生活,皮肤也比先前黝黑了一些,若非是语言略有生疏,真与一个寻常的蒙古牧民无异。
只是闲暇时分,普芸之常常会一人呆做在溪边,茫然出神,眼光迷离。甚至会眼角含泪。
哈日伊罕起初只是觉得他在思念家乡,时间一长又觉得不完全如此,想要发问劝慰,却又不知道如何说起。
这一日,哈日伊罕早早起来,发觉自己养的羊莫名死了好几只,虽然家畜死亡乃是寻常之事,但是大多都是被豺狼大雕等咬死抓走,一小部分则是生老病死,或是早早夭折。而像这般成年健壮的牲畜,无端死去,又没有伤痕的,却是少见。心中猛然间升起了一个念头:难道是?但愿不要。
正自担心之际,普芸之走了过来,见此情形,用生疏的蒙古话问道:“怎么回事?”
哈日伊罕沉声道:“可能是瘟疫,但愿不是。”
普芸之一听,心下也是担心,他虽然在草原生活时日较短也能明白,瘟疫对于蒙古牧民来说,意味着什么。
哈日伊罕担心真的是瘟疫,两人将死去的几只羊拖到了较远的地方,焚烧掩埋。
到了第二日,又有十几只羊相继死去,哈日伊罕细细察看,发现了一些端倪,确定是瘟疫无疑,心中虽然难过,却也只得面对,将这些羊全部处理完毕。等到处理完毕,已经是忙了几个时辰,两人都出了一身大汗,哈日伊罕苦笑一声,道:“我们就要一无所有了。”
普芸之略微知道些哈日伊罕的身世,听到她无意之中说道了“我们”,心中想道:我们都是身世可怜之人,我虽然本领低微,但无论如何也要与她一起度过难关。
哈日伊罕又道:“也不知道其他牧民的的牲畜情况怎么样了?”
普芸之正要说话,便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转过头去,只见一身材魁梧的汉子纵马赶来。
哈日伊罕大叫道:“巴拉叔叔,我正要去找你呢。”
马上汉子回答道:“哈日伊罕,你的羊群怎么样了?”说完也不等马站住,已经跃下马来。
哈日伊罕道:“羊群都快死光了。”
巴拉道:“可不是吗!这个冬天难熬了。”随即叹了一声:“但愿能熬的过去!”猛然间见到普芸之,惊讶道:“这人是谁,我怎么没有在草原上见过他?”
哈日伊罕道:“这是我在草原上救得落难之人。”
巴拉哈哈一笑,扬长而去,叫道:“若是有困难,尽管来找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