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监上前接过放到皇帝面前,皇帝看了眼神情有些不安:“爱卿,这有些少吧,振武军此时功劳盛大啊。”
那官员俯身道:“陛下,军功盛大来自天下罹难,朝中的封赏无力盛大啊。”
皇帝神情黯然,鼻音浓浓:“都是朕之过错啊。”
官员们便如同其他时候那般齐齐称是安康山之罪,与陛下无关,如此一番君臣和睦。
“给不了太多的赏赐。”皇帝回归正题,跟官员们试探,“就把粮草和兵马挤一挤,给武都督送去吧,他那边最缺的是这些。”
崔征道:“陛下,振武军此时太盛大了,不能再助长其势了。”
此言一出,殿内官员们一阵安静,皇帝坐在龙椅上,恍若椅子下被点了一把火。
这火不能温暖他寒意包裹的身体,反而让他惊慌不安。
“相爷,你,你这是在说什么。”他无措的问。
崔征不喜欢武鸦儿,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但崔征从来没有当朝当着皇帝的面议论振武军,就连前一段武鸦儿抗旨不归,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接连多发了几道旨意。
宰相知道如今大夏尚未平息动乱,不能文武相争,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奉行大局为重。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是大夏动乱要结束了,还是宰相忍无可忍了?
第九十九章 加封将军英武
“我们不能把所有的兵马都放在振武军。”
宰相神情坦然,声音肃然,迎着皇帝和百官们的视线。
“也不能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相州漠北。”
两个太监展开舆图,崔征指着其上。
“如今相州,漠北,以及淮南道都是振武军的所在,几场对战皆大胜,这三地可以说很安稳,至少叛军不会轻易再动他们。”
“既然不能攻打这几个地方,叛军必然要积蓄力量袭击其他地方,我们必须加强其他地方的兵马势力。”
“这难道有问题吗?武都督难道不能理解吗?他难道要把大夏所有的兵马都拿去用吗?”
说到这里,崔征说出了忍无可忍的一句抱怨。
“拿走这么多兵马,都过去一年了,京城依旧没有收复。”
他看向皇帝,俯身施礼。
“陛下,京城单靠振武军无法收复,大夏单靠振武军无法平息动乱,还请陛下以大局为重,不能纵容武都督。”
原来如此,诸臣纷纷跟随请求:“陛下明鉴啊。”
皇帝在龙椅上扭了扭:“武都督既然能连连取得大胜,形势他必然也是很清楚,兵马的安排必然也是有分寸的,打仗这些事,朕不懂啊。”
你们也不懂啊。
崔征知道皇帝的意思。
鲁王仓促登基,对百官惶恐依赖,但实际上对诸臣都不信任,只有那个武鸦儿,从天而降于叛军中救了他,又让他在官民兵阵前斩杀叛军,威武登基,目前来说,皇帝只信任他。
这也是为什么他不在皇帝面前诋毁武鸦儿,对于现在的皇帝来说,诋毁没有用,反而更不信任他。
“陛下,捷报,捷报!”
有红袍太监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手里举着一封急信,身后跟着一个信兵。
又有捷报了?殿内诸臣惊喜,皇帝坐直了身子问:“哪里的捷报?”
太监在龙椅前举起急信,拉长声音喊:“元州收复了。”
元洲是麟州与京城之间一处要塞,朔方收复后,四周的叛军都被武鸦儿带兵清扫,但朔方外的元洲一直被叛军掌控。
要攻打元洲就要调集所有的兵马集中,这对于朔方的防卫很不利,所以武鸦儿改变了策略,先加固朔方的防卫,再然后撇开元洲,直接去攻打相州,将相州也变成了元洲类似的所在,对京城造成威胁。
相州被收复,安康山心里慌不慌,皇帝不知道,元洲被叛军占据,皇帝心里是很慌的。
元洲的叛军时不时的出来闹一下,虽然都被打回去,但万一有大批叛军增援呢?万一有漏网之鱼闯过了朔方防卫呢?
想到武鸦儿当初的安排,皇帝又不敢非要去拔掉这颗烂牙,唯恐毁坏了一口好牙,只能忍着疼熬着。
现在这个烂牙终于被拔起来了!
“是谁!”皇帝抓着龙椅站起来。
信兵在太监身后跪下:“山南西道山南中道节度使,张安王林,以及陇右道节度使,项云。”
......
......
元洲城外,战火还在燃烧,尸首和断裂的旗帜混杂,厮杀已经停止了,辅兵民夫杂役蚂蚁一般穿梭其间,将叛军的首级斩下,将自己人的尸首整理。
城门下进进出出一队队官兵,驱赶着投降的叛军和官吏,甄别幸存的平民百姓,城墙上不断扔下叛军的旗帜,换上大夏卫军和陇右的军旗......还有山南道的旗帜。
“项都督厉害厉害。”张安王林踏步上城墙,远远的对项云伸出手,“你果然做到了。”
项云的视线从张安王林身后随之涌上的兵马,这些兵马在城墙上散开,有的列队站立守城有的寻找空余的地方插旗......
“置之死地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