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扫,再次重掀鼎盖后,霎时有青蓝的丝线在水中游动,逐渐扩散,仿佛曼舞般,开始向水下垂落,鼎中美丽无比,又壮观无比。
那是仙宫中流淌的河水投入鼎中,凡人瞧见,便应心生敬畏。
众人惊叹之余,傅倖再有动作,他宽大的衣袖拂过水面,蓦地,水面上升腾起周围泛蓝的火焰。
便听“嗬嗬”的抽气声响起,“火竟然能够在水面上燃烧?!”
周莯依笑道:“有何不可,这便是神化之术,接下来就是鼎中生…………”
话音未落,她神色剧变。
傅倖再次拿起另外的涤束,扫过火焰时,本应该是粉色的花朵瞬间绽开,可现实却是——仿佛从地狱而来的躯体从鼎中蜿蜒而出,似是鬼神的魔爪又似蛇身交错,漆黑与红焰覆盖其上,攀爬出青铜鼎,逐渐附着在桌案上。
这突如其来意想不到的变化叫傅倖禁不住脸色大变,立即起身远离桌案,使臣们更是个个慌张不已,惊疑不定。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鬼东西?!”
“这东西看起来分外不详,难道周昭国就用它来祭祀祈福?也太……”
漆黑又诡异的长形物体还在不断的从鼎中蔓延而出,傅倖都忍不住远离,离得近的朝臣们更是往后避开。
只有褚寻真淡定坐着,道:“看来傅术师的神化之术是失败了啊。”
傅倖的脸色变个不停,目光不禁落在他手中拿着的涤束上。
褚寻真道:“傅术师不若先看看我的化学实验。”
说完,不等他回答,便叫太监又端上来一尊相同的青铜鼎,她往鼎中倒入清水,竟和傅倖先前一样的动作。
周莯依勉强平复神化之术竟然失败的震惊,见状不由得道:“难不成栖宁县主已经技穷,想效仿我师父做同样的神化之术?”
褚寻真专注于手中的动作,没有抬头,回道:“傅术师不是失败了吗?”
周莯依嗤道:“县主的意思是,你可以做成功?”
戚司安不耐烦道:“荣宥公主看着便是,别废话了。”
周莯依一时间气得神情越加难看,无往不利的美色在瑞亲王的面前没有丝毫作用,甚至讽刺起来毫不留情,她来之前便听过瑞亲王无人敢惹的名头,不敢刺回去。
褚寻真的一举一动却不像是傅倖那般藏着掖着,昭显神秘,实验,便是让人看得明白,瞧得清楚。
她桌案上也有密封好的木盒,打开后,用镊子夹起一块白色的物体,将其放在盛满水的青铜鼎中,不多时,便如同沸腾般升起缥缈又清冷如烟的“仙气”。
动作未停,又打开小巧见方的盒子,将里面的东西撒向水面,便有蓝色的颗粒出现,随即变成青蓝细丝逐渐扩散……
傅倖瞳孔骤缩,掩于袖中的手不禁掐紧。
“和方才的情形一模一样!”有大臣惊呼道。
“栖宁县主竟然将傅术师的神化之术给做了出来,不过……看栖宁县主做这些却没有丝毫的诡秘之感,似行平常之事,不像是傅术师……”
戚司安笑着接道:“装神弄鬼罢了,什么神化之术,这不就破解了吗?”
她再次往水面上倾倒一种液体,遇水则燃,众人不由得紧密注视,看接下来到底是生花还是生出那诡秘可怕之物。
褚寻真这时候却停下动作,朝着傅倖笑了笑,“傅术师的涤束倒真是不错的东西,我却没有,便只能用这个试试了。”
说着拿起透明的玻璃管,管中装满晶莹的颗粒,在鼎中晃荡时,晶莹的颗粒慢慢落于水中。
全部落完后,褚寻真将玻璃管收起。
少顷后,一点一点的粉色慢慢的从水中升起,它们聚集在一块儿,形成冰花的形状,可却是从白色逐渐转变成深粉,然后随着丝流飘荡出青铜鼎。
“鼎中生花,她、她怎么会……?!”使臣里的一人不由得震惊站起。
他们周昭国的神化之术竟然叫一蔚朝的女子弄了出来,而傅术师竟然失败了?
一时间,众人的神情不禁多变,瞧着傅倖的目光古怪起来。
戚司安嗤道:“这样看来,真相是什么不言而喻,是傅巍捡到了栖宁县主的书,而你傅倖,因化学一书装神弄鬼,诡骗他人,位极人臣坐上高位后犹不满足,觊觎县主的能力。”
周莯依脸色难看的起身:“我师父神化之术高明,根本不可能……”
戚司安:“高明?若是高明,傅术师拿手的神化之术又怎么会失败,不是觊觎,难不成是陷害?本王知晓你们周昭国因何战败,莫不是打着还书的名头借机陷害我大蔚朝的有能之士?!”
周莯依心中一禀。
傅倖突然道:“是傅某技不如人,甘拜下风,看来调查有误,神化一书……不是被县主捡走,现不知落在何处,冤枉了县主,还请县主恕罪。”
傅倖低下头,姿态放的极其卑微。
蒋胜雪低声道:“此人倒是能屈能伸。”
周莯依心思闪转,明白傅倖的言下之意,“本宫亦是错怪了县主……”
“既然是错怪,也请公主将我当年丢的书还回来。”褚寻真道。
周莯依咬牙:“看来神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