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后眼里,似乎只有程瑶棠一个人。
程瑶棠穿的衣裳好看、吃东西可爱、给太后念书的声音好听,哪哪都好,两个人仿佛是亲孙女般,亲亲热热言笑晏晏,孟若宛孤零零在旁边,尴尬不已。
如果不是程瑶棠的身份摆在那里,她只怕要更加嫉恨。
而现在嘛,总之是程王府的嫡女,太后也不过是虚情假意罢了,偏偏太后装得还真够像的。
思及此,她稍稍松了口气,不经意抬眼看去,却见对面的程瑶棠正在小口小口喝着奶露,似笑非笑的表情讨厌得紧。
程瑶棠慢悠悠问道:“荣安县主怎么不喝?”
现在太后正在隔壁的佛堂礼佛,孟若宛也就不必假惺惺恶心自己,于是淡淡道:“我从不喝这些,太容易长肉。”
程瑶棠错愕道:“原来喝这个还会长肉吗?可我每次过来都要喝两碗,府中的厨子实在比不上宫中的,只好趁陪太后的时候,多喝点。幸好没长肉呀。”
说到最后,她笑盈盈。
笑容在孟若宛眼中格外刺眼,尤其一想到喝水都要长胖的自己,她更是气得攥紧手中的帕子。
顿了顿,她道:“明曦县主还是不要高兴得太早,现在不长肉,可不代表以后不会。”
“嗯。”程瑶棠陷入沉思,“若是要和荣安县主一般,其实也还好吧。”
孟若宛气道:“你什么意思?”
程瑶棠无辜眨眨眼:“没有呀,荣安县主身材匀称,姿态极佳。”
孟若宛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其实算不上胖,但比起袅娜的程瑶棠,还是差远了。现在程瑶棠说出这种话来,明晃晃的就是在讽刺她吧?怎么叫她不生气!
正要发作,太后已经走过来:“你们在聊什么?”
程瑶棠连忙起身去扶:“在说还是不要太瘦,否则风一吹来就倒啦。”
太后打量着她,笑道:“你的确要多吃些肉出来。”
又看向孟若宛,道:“荣安……可以少吃些。”
孟若宛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偏偏还要强颜欢笑。
这回,可不关她的事了。
程瑶棠默默低头。太后显然还是很不喜欢长公主和孟若宛,偏偏她们要凑过来,太后只好给她们添点堵。
不过这笔账,以孟若宛的性子,怕最后还是要算在她头上。
傍晚后,程瑶棠和孟若宛同太后道别,各自出宫。
临近宫门口时,程瑶棠听见熟悉的声音,挑开窗帘看去,正见前方自家马车旁,两道修长翩然的身影分外夺目。
一个是程博昱,一个是……江然。
程博昱是来接她回去的,江然是来干嘛的?
她记得哥哥和江然关系也没这么好吧。
她下了轿子,甜甜喊道:“哥哥!”
江然看过来,笑眯眯。
程瑶棠轻哼,还是道:“江世子。”
江然心里闷闷,上次明明还喊阿然哥哥呢,这么快就变心了。
程博昱笑道:“我和阿然一同下学,便一齐过来接你。”
程瑶棠:不得了不得了,居然连‘阿然’都喊上了。
江然跟着微笑:“今天和博昱哥聊得开心,便想多聊一会。”
程瑶棠:哥?你们年纪不是差不离吗?
她目光狐疑扫了两人一眼,跳上马车:“走吧!回去啦!”
程博昱上车后,江然跟着要上去,忽而眼角余光瞥到不远处的身影,他神色一冷,很快又恢复如常,从容钻进车内。
途中,他问道:“方才看到荣安县主,她也在?”
程瑶棠懒洋洋道:“是啊,非要来添堵。”
程博昱很担忧:“你没和荣安县主起冲突吧?”
“她不故意和我起冲突就不错了。”程瑶棠和孟若宛也是不对付,但她又和江然不同。比如现在,她可以和江然坐在同一辆马车上闲聊,放松又不讨厌,但和孟若宛就做不到这样。提起这事儿她也觉得憋闷,郁郁道,“我可懒得招惹她,不过她偏生想来招惹我,既然这样,我也不会和她客气。”
江然淡淡道:“荣安县主本就是那样的性子,阿棠尽管给她些颜色瞧瞧。有些人,若是对待她太温柔了,便不知好歹。”
程瑶棠眼睛一弯:“你今天说的话,还算是人。”
江然:“?”
我以前不算人?
江然一天到晚基本上都在外面浪,连陛下的话都左耳进右耳出,江王爷和江王妃的话更是可想而知,没什么用。只有吃饭的时候偶尔还能看到他,于是每次吃饭时间就成了王爷训儿时间。
因此,江王府的晚膳氛围总是格外的凝重。
碟子碗筷什么的,都不知道摔碎多少套了。
贴身伺候的奴仆们,紧张兮兮地大气不敢发出一声。
今天江然回来得迟了些许,往日里江王爷都是要大发雷霆的,结果今天平静无澜。
惹得江王妃都颇为惊讶。
吃饭时,江王爷轻咳两声,一脸复杂的说道:“今天遇到海夫子。”
来了来了!又要摔碗了!
江王妃迅速往自己碗里拨了点喜欢的菜,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