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子虚乌有的误会,还要闹出去给司礼监的人看热闹,成何体统?”
“我不知什么体统,只要求个公道。”阑珊回答。
正在这时候,里头有人说道:“在吵什么?”
原来是那名医官扶着温益卿走了出来。
温益卿只穿着一件石青色的缎袍,脸色如雪,精神颓靡。
四目相对中,阑珊突然发现温益卿比先前更消瘦了许多,两只眼睛因而显得格外幽黑。
她满腔的震怒,在这对视之间,突然消弭大半。
那两名侍从看到温益卿出来,也忙收敛了气焰,金侍卫道:“大人身子欠佳,怎么竟起来了,一定是给我们吵到了,实在该死!”
温益卿不理他们,只是看着阑珊:“你在这里吵嚷什么?”
阑珊低下头,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回大人话,我的副手叶雪今日在街头给人袭击,伤的很厉害,我怀疑是大人身边这两位侍卫做的!”
“不是我们!”金侍卫忙道,“舒丞误会了,大人您……”
温益卿不等他说完便道:“你闭嘴。”
两名侍卫忐忑地停口,温益卿看着阑珊道:“你有什么证据?若是没有证据就在这里吵嚷,我却饶不了你。”
阑珊本来在犹豫要不要说是飞雪听出来的,又有些担心要是温益卿一力否认的话,反而会连累飞雪。
她这里有所顾忌,旁边的江为功却想不到这许多,当下道:“温大人,是小叶子她听出来的!小叶子应该不会听错!”
温益卿皱眉,回头看了两人一眼:“你们有没有做这种事?”
“大人,我们真的没有!真的是误会而已!”两个人十分恳切。
温益卿才要说话,忽然晕了晕,那医官急忙扶住他:“大人,您此刻该多多休息。”
阑珊看到他抬手示意那医官后退,五根手指也显得异常苍白,冷眼一瞧竟有点像是凛凛的白骨。
真是触目惊心。
温益卿慢慢地问道:“叶雪伤的怎么样?”
“眼睛、眼睛不知道有没有妨碍,”阑珊的心一抽,突然说道:“大人不信的话,可以去看看!”
温益卿皱了皱眉,室内有片刻的安静,然后他说:“好,我去看看。”
那医官想阻拦,但是温益卿去意已决,谁能更改?金侍卫跟王侍卫只得随行而已。
阑珊跟江为功走在最前面,阑珊见温益卿在身后,那两个侍卫更跟在他之后,听不到自己的话,她就找了个机会,低低地对江为功道:“等到了我那里,你想法子缠着那两个人,别叫他们到里头去。”
江为功一愣:“怎么了?”
阑珊道:“总之你答应我就行。”
江为功当然知道她向来能人所不能,既然如此吩咐一定大有缘故,于是便牢记在心。
不多会儿到了阑珊卧房,房门敞开着,里头那大夫正在给叶雪处理脸上的泪痕,叶雪的两眼更加肿了几分,连带两腮都通红了,看着十分骇人。
温益卿一见这幅惨状,心中一沉。
他迈步走了进内,那两名侍卫却站在了门口,并没有跟着到里头去,江为功趁机一步入内,有意无意地挡在他们身边。
温益卿皱眉打量着飞雪的伤:“叶雪,这是怎么回事?”
飞雪听出是他的声音便道:“温大人,有人暗中伏击我,不知是何缘故。”
温益卿道:“舒丞说,跟我的两名侍卫有关?你确认吗?”
飞雪有些迟疑。
阑珊却问道:“大夫,小叶的眼睛到底会怎么样?”
那大夫是本地请来的,踌躇道:“幸而处理的及时,但是一定要好生照顾调养,不然的话也不好说。”
他们在里头说话,那金侍卫跟王侍卫本在门口竖着耳朵听,唯恐叶雪再度指认自己,但见她沉默,才稍微松了口气。
正还凝神,就被江为功用手肘轻轻地撞了一下,转头却见江为功笑眯眯地低声说道:“两位大哥,舒丞他因为关心小叶子的缘故,行事未免莽撞了,你们可不要见怪啊。”
这两人见江为功赔着笑悄悄地这般说,心里便有些受用:“是啊,这舒丞行事的确是有些冒失!”
江为功笑道:“我近来听说,温郎中是要启程回京的,到底是什么时候出发啊?”
金侍卫皱眉:“还没有定呢。”
江为功道:“其实这儿已经没什么棘手难办的事情了,很不想要温郎中这种大人物再在这里亲力亲为,何况郎中跟公主殿下向来鹣鲽情深的,怎么就好撇下公主在这儿耽搁这许久呢?叫我看,早该回京夫妻团聚了!”
两人虽然跟江为功说话,实则还是注意着里头的情形的,只是听到这几句,却是说到了心里去,当下王侍卫说道:“谁说不是呢!公主那边已经派人催促了几回了!可驸马硬是固执……”
江为功忙叹道:“温郎中千好万好,就有一点儿不好,脾气有些执拗,不过他最近有些病恹恹的,叫我看,一定是前段时间太操心劳力的弄的身子虚了,都这样了,还不赶紧回京调养,真是有福不会享啊。”
两人一听,更加合心意了,觉着这江为功虽跟舒阑珊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