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三步后,手指立住。
鞠礼想象着,那是站在她面前的钟老板。
然后——
仿佛有噗通一声,那立着的两根手指突然一折,像个人走到她面前,双膝跪地。
鞠礼眨了眨眼。
钟立言愣了下。
额——
好像哪里不对。
鞠礼双眉才挑起,就见老板刚‘跪下去’的两根手指又抖颤着‘站’了起来。
而他那一本正经的脸,已经完全涨红了。
鞠礼差点笑出来,忙双手捂住嘴。
怕老板太过羞耻,罢工不干,她用尽全力忍住了笑。
钟立言显然是意识到‘跪’过头了,他敛了双眸,两根手指仍立在桌面上,肘部高高抬起,胳膊有些酸。
他深吸一口气,才又动了动手。
他不得不让自己手指化作的小人,再次朝前走了两步,仿佛是刚才的动作重新来过。
然后,停顿。
接着,他缓慢的弯曲了中指,仿佛一个人由站立,变成了单膝跪地。
做好这个动作后,他再次深吸一口气,这才抬起头,朝着鞠礼定定望去。
…
他们之间的物理距离不超过5米,隔着大玻璃墙,两人对上眼,互相凝望。
一个满脸通红,还强忍着紧张和羞窘,做出镇静的模样,定定看着,等待对方点头;
一个双手捂着脸,掩住大大的笑,浑身发热,耳朵发烫,一双眼睛水润润的,激动的有些失去理性。
二十秒左后时间过去后,两个人突然都受不了这害羞到极限,快要窒息的状态,纷纷转头敛目深呼吸。
鞠礼捂住脸的手掌化成两个小拳头,抵在面前,像一个在做招财预备动作的蜷缩小猫。
她脸红的要滴血,闭上眼,努力深呼吸,又忍不住悄悄打量钟老板。
钟立言右手还单膝‘跪’在桌上,左手却握拳抵在唇边,敛目像陷入沉思。
实际上也是在悄悄长呼长吸,努力调控自己的情绪。
——求婚原来这么羞耻。
——被求婚原来会羞涩到快炸裂。
…
正当两人都在思考接下来要如何反应时,鞠礼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鞠礼愣了几秒,才本能反应般的接起了电话。
“喂?”发声的瞬间,她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么软甜娇羞。
“……鞠礼,我已经约好了H州一个民宿,这是个室内景。室外景我也规划了几个区域,明天一起出差去看看景吧?”
欧朝年乍然听到鞠礼的声音,愣了下才开口说工作。
怎么觉得她那一声‘喂’特别娇嗲呢?
“可以。”鞠礼一边说,一边悄悄回头,老板像被定格了般,仍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一动没动。
他该不会在等她的回答吧?
“……那行。那我帮你订票了?你看什么时间合适?”欧朝年说话前又愣了下。
对面的是鞠礼吗?
怎么声音这么软绵绵的,像个小狐狸精似的?
“你订吧,都可以。”她有些着急,一边回答一边时不时盯着老板,怕老板等急了,怕老板恼羞成怒。
事实上,钟立言是有些恼羞成怒。
在这样的时刻,是哪个王八蛋给鞠礼打电话?
他……手臂举的实在很酸。
“……”欧朝年张了张口,然后关切的问道:
“你生病了吗?”
“……”鞠礼愣了下,反应过来欧朝年为什么这么问以后,她也恼羞成怒了,低声道:“你订好后发我就行,明天见,先挂了。”
“……”欧朝年听着忙音,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很是迷惑。
…
挂了电话后,鞠礼忙转向钟老板,伸手捏起最大的那一个鸽子蛋。
她站起身,哪怕害羞到冒烟,却仍坚持挺直了胸膛,走到大玻璃墙前,面对着他,低头认真将戒指套在了自己无名指上。
然后,涨红着脸,不敢直视他的将左手高举过头,转了手背给他看——向他展示自己的戒指。
鸽子蛋太大,显得她手好小。
到底还是有点俗气,配不上她的灵气。
钟立言终于放松下来,‘跪’在桌上的右手也总算可以‘站’起来了。
他同样站起身,缓慢走向他们之间的大玻璃墙。
靠近后,他低头看着面部充血的小秘书,伸手在她头部的玻璃墙上弹了一下。
‘砰’一声,鞠礼抬头朝着他看过来。
两个人便隔着玻璃落地墙相对着。
钟立言双手插进裤兜,低头看她,想记住此刻她的样子。
他脸部线条逐渐软化,嘴角挑起个笑容。
鞠礼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脸,想抿唇压住要大笑的欲望,奈何嘴唇一直抖颤,这笑真的好难克制——
她第一次发现表情管理是件难事。
几秒钟后,钟立言微微靠在玻璃墙上,用口型对她说:谢谢。
鞠礼便也靠在了玻璃墙上,像与他相依一般。
她同样张口对口型:不、客、气。
鞠礼觉得